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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时天已大亮,好在是休沐,偷会儿懒也无妨。
陛下早起惯了,纵使昨夜睡得晚,这会儿依旧醒在左相之前。
徐原被揽着腰,虽说躺在龙榻之上,在陛下怀里倒是睡得安稳,并无伴君如伴虎的自觉。
徐原是个好孩子。
纵使睡过好些回,陛下依旧这般觉得。
虽在他跟前像个鹌鹑,但办起事来还算利落,到他人面前也撑得住场子,只要不给徐家笼络回去,再养几年心性,便能担起国事,辅佐太子执政了。
其他人或许信不得,由陛下一手提拔的,如张白纸般的左相却必然是最忠心耿耿的臣子,以至于平日里步步算计的陛下能安心将太子交给他。
也是为何陛下明知左相对他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心思,还会与左相睡到一块儿的缘由。
欣赏左相才华是其一,其二便是不先给点甜头,哪能叫人办事。
虽说徐原的性子也算对陛下口味,否则再如何也没可能与他同榻而眠。
陛下撑着床坐起来,疼的嘶了声。
昨夜就不该一时兴起,拉着左相去浴池里放纵,这会儿腰与断了似的,真当是自讨苦吃。陛下揉着腰,寻思等会儿得叫太医署送些药过来。
还有左相这对赤黄之道一窍不通,也不知往后是哪家姑娘与左相结得秦晋之好,怕是要吃不少苦头了。
陛下一起来,左相也迷迷糊糊醒了,摸索着去抓陛下的右手,十指相扣。
没清醒时胆子倒大。陛下有些好笑,低声示意随侍的宫人离得远些。
待到左相清醒过来,想要将手收回去时,陛下起了些作弄的心思,反握住他的手,俯身在他耳边道:“左相以为这龙阳风月如何?”
才堪清醒,徐原被陛下这般一问,红着脸磕磕绊绊道:“陛、陛下……”
“昨夜……妾似琵琶斜入抱,任君翻指……弄、宫、商。”陛下低声笑着,将最后几字咬的极轻,“左相以为如何?”
陛下声音微哑,无端就叫人想起昨夜云雨。
素来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徐原哪听得这等淫词艳曲,晓得陛下是在作弄他,当下拉起薄被将整个人团进里头,闷声道:“是臣逾矩,恳请陛下莫要再作弄臣了。”
倒真似个鹌鹑样。陛下于是松了手,起身笑道:“何必如此怕羞。”
哪里是怕羞……!徐原却又不敢真将自己的心思说出口。陛下是天下之君,岂会耽于情爱。而他身为臣子,竟对君主起了那般心思,实乃罪该万死。
若非陛下有这睡臣子的癖好,他连亲近陛下的机会也摸不到。
在远处守着便是,哪能奢求其他。
过了好一会儿,徐原才从被中探出脑袋。
相府。
林阑难得与长子林俞聚到一块儿。
他收起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问:“近日不曾觉得言行有所疏漏?”
林俞皱眉思索,摇头道:“并无。”
林阑叹道:“你与公主绝无可能,收心吧。”
年方十四的林俞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猝不及防便被父亲泼了满头冷水:“为何?”
“因为你爹我快被陛下捋下来了,地位太低娶不到公主的。”林阑懒得顾及孩子的感受,将事实丢到人面前。
近些年太子逐渐长成,陛下正盘算着哪些人能留给太子用。
早年先帝久病,皇嗣相残,那些世家沆瀣一气,在朝中一时独大,如今大多是怕了陛下的手段,才勉强藏了爪牙,换作太子继位,恐怕又得蠢蠢欲动。
故而于陛下而言,右相林阑,必然不可。
大抵是虽好用,也算忠心,却不是个能长用的。这类评价。
林阑散漫惯了,在陛下面前尚且敢抓着时机放肆,太子年岁尚轻,绝压不住他。陛下自然不会考虑留着相位给他。
倒是赶巧大公主与他儿子走的近,陛下还能借题发挥敲打几番。林俞与大公主之间,算是过于亲近,失了礼数,可不就对应了他与陛下。恐怕是觉得再如此放肆下去,在被捋下去前他先得给言官参上一本——虽晓得,但林阑并不准备改。
左右这两年里陛下便得寻人替下他。
只是朝中众臣,得以服众的皆出身勋贵,偏那些个寒门子弟长年累月受着打压,没这分掌事的能耐,或是赶着巴结权贵,陛下便是想力排众议,也寻不到合适的人选。
不过这些皆是陛下要操心的事,与他林子熹无关,他只需如陛下说的管管孩子便好。
正巧能与儿子交流一下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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