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旁人来,皇上得到上苍的眷顾已经太多,如今上苍收回了对皇上的眷顾,未来的路,皇上要靠自己去走好。”
“朕不明白。”
时彦想了想:“有得必有失,有舍才有得。小人只感觉得到个大概,个中原因,也无法道清太多。”
“朕方才看到了身穿盔甲的萧真,可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了另一个萧真,一个让朕害怕,恐惧,甚至欲杀之而后快的萧真。”但姒墨知道,萧真绝对不会变成脑海里的那人,却不知为何,他明明能感受到自己对脑海里萧真的恐惧,但更多的却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痛楚和不舍。
“那皇上杀了那位萧真吗?”
皇帝怔了下,脑海里闪过的是他一把将手中匕首刺进萧真身体的情景,那一刻,他甚至还能闻到从萧真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皇上是天定之主,本不该为个人情感所左右,该舍了的还是舍了吧。”时彦说道。
半个月之后。
连着半个月,萧真都没有见到皇帝,只除了那天宫中甬道上那一见,他吐血昏迷之后再也没见着。
授将的旨意也没有下发,就连她这个副将身份的文书也没有捶实。
不仅她,司徒,老将军这些人皇帝也不见,只除了丞相大人韩子然。
“会不会是让我做大将军的事让皇上为难了?”萧真和司徒走在街上,俩人都身着常服,混在市井中,就跟普通老百姓一样。
“这不可能,皇上要真不同意,早就明说了。”司徒否定:“你真要去问一下丞相大人皇上的近况?”
“当然。现在只有丞相大人能接近皇上。”萧真叹了口气。
“要是他不说呢?听说这位丞相大人的脾气冷的很。”
萧真挑了挑眉:“我一定要知道皇上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两人边说边已到了韩府的门口,五年的时间,韩府没有什么变化,不过门品的两座大狮子似乎比先前的高出了许多,象征着这几年来韩家在京城的地位。
“堂堂丞相大人不自立府邸,还是和家人住在一起,也是难得。”司徒看着韩府的大门说。
“韩大人还没娶妻,自然也不可能去自立门户。”这点萧真觉得挺正常的。
韩家的家丁认得司徒,赶紧进门去禀报,很快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就出来迎接。
萧真和司徒以为他会带他们进到厅堂,没想到那管家直接把他们带到了韩子然的院子,院子里,韩子然正在石桌上自己跟自己下棋。
五年后的第一次相见,萧真惊讶于韩子然成长后的变化,印象中的阴沉少年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点清冷,一身皓月之风的丞相大人,他很瘦,但不弱,坐如松,拿着棋子的手骨节分明且有力。
管家禀明后退了下去。
两人行了礼:“见过丞相大人。”
韩子然连看也未看两人一眼,清冷二字:“何事?”
果然是冷啊,萧真思附着,便道:“丞相大人,小人是萧真,来大人这里想知道皇上不愿见小人的原因。”
一听萧真这话,司徒赶紧拉了拉萧真的袖子,真是的,这又不是军营,怎么说话这般硬绑绑的。
就听得韩子然不冷不热的声音道:“你问本相,本相又问谁去?”
“丞相大人每天都见到皇上,自然会知道。”萧真看了眼又了拉自个袖子的司徒,不明白他要干嘛。
司徒忙对着韩子然笑说:“韩相见笑了,我们粗夫习惯于打打杀杀,不会讲那些文绉绉的话,还请丞相大人见谅,萧真在边缰五年,战功显赫,按理该赏,可皇上这些日子不召咱们进宫,实在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还请丞相大人能告知一二。”
“不知。”韩子然依然是冷冷两字。
“韩大人,我好歹也是个将军,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这么欠揍的性子,司徒就有些受不住,不知不觉声音就高了。
“大汉的将军少说也有百来个,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韩子然这才把视线从棋子落在了司徒身上,最后定在萧真脸上。
韩子然有双深眸,默如常年没活水的深潭,此刻这双深眸中透着几分轻视和厌烦。
萧真微讶,不知道自己和司徒是哪里惹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