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云归不想做出辩驳来,可不证明别人也愿意苟同这一番言论。
这不,人群外围突然传出一个好听的声音来,这人把话说的比较长,却依然可以不骄不躁不缓不急的:“苏公子此言差矣,自古以来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在绘画中有所成就的人不乏先例,却为什么到了苏公子这里,便要排斥琴棋书画中的‘画’字,未免片面了些。况且,云归兄不只是丹青颇有造诣,就连琴音也是一绝。假以时日,必当有所成就,又何必非要以仕途去做衡量?”
犹如泉水叮咚,这人字字句句清晰,长篇大论了这半天,一开始却只管侃侃而谈,没有现身,直到说到最后一句,他才在围观众人的让路下得以走到近前,而他,竟然是陈莫。
陈莫的方步迈的颇有气度,看起来优雅闲适。在他俊秀的脸庞上,还闪出那么几分不羁,他的唇角上扬,淡淡的牵扯出一抹笑意,更是衬托着他的温润如玉。
陈莫穿的还是一身孔蓝色的衣衫,这回是新布匹做出来的,虽说依然还是粗布衣裳,却也不乏飘逸。
他今天没有戴帽子,只用绡巾裹了发髻,绡巾上的飘带随风飘动着,因今天参加的是喜宴,忌讳用白色绡巾,于是乎,他也用了孔蓝色。
他手上还拿着一把折扇,象牙的扇柄,锦帛的扇面,扇面上,是苏云归的亲笔仕女图,扇穗上,还坠着一块精致的玉石。
因看不真切,分不清这块玉的种类,却可以断定,它的价值不菲。
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李洋。
李洋的怀里抱着一个漂亮的木椟,他亦步亦趋,紧紧随着陈莫的步伐。小孩子已然十三岁了,今年窜了一些个子,脑袋可以和陈莫的前胸持平了。
陈莫的个子在今年也长了一点点,骨骼在抻长的同时,还稍稍粗壮了一些。
李洋的学院被苏云归给放了五天假,今天才是第三天,他是主动请缨,要做陈莫临时的小书童的。他说人家进京赶考的举子身边都有一个书童,而他家先生此番赴宴,就跟进京赶考似的,还是身边多一个书童显得气派,于是他就跟来了。
陈莫把李洋给好好打扮了一番,双髻梳理的整整齐齐,用的是红色绡巾,显得很是喜庆。
李洋的衣服是香色的,干净利落的短衫,腰间扎了丝带。
“陈哥哥,你终于还是来了?!”苏蓉儿看了半天,待反应了过来,立刻喜上眉梢,她惊呼出声。
“苏小姐,惠明,在下来迟,见谅。”陈莫低了低头,冲着一对儿金童玉女般的俏佳人拱手见礼道。
“陈莫,是谁让你来的?”不等傅惠明搭腔,苏亭长突然出声质问陈莫道。
他老人家本来懒得靠前,因为他也觉着,他家不成器的儿子苏云归在这种贵人汇集的场合展示画作,实在是有够丢人现眼。但他又不能当众斥责苏云归,因为那样的话,怕是丢人就更是要丢到五龙山上去了。
但是此刻看到陈莫出现,他终于有了可以发泄的对象。
陈莫对着苏亭长的质问置若罔闻,他礼罢后退一步。
苏蓉儿则使劲的掐了傅惠明一下,逼着傅惠明给陈莫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