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任务,是对朱国平的考验。
如果朱国平敢冒风险做了,说明他起码是肯帮自己的。
但到底值不值得信任,还需要验证。
再轮到朱国平送饭的时候,他动作极快的从帽子的夹层中,抽出一张不大的纸来;再从发髻贴近头皮的地方,抽出一支细得象草茎,长不过两寸的螺子黛来。
那分明是他特意削成这般模样的。
要晓得,每次进入地底,入口处都有专门的人搜身,就怕看守们会藏私夹带什么不该夹带的东西。
出去也一样,还得再搜一遍。
所以,朱国平才不得不想出这样的办法。
于是,杨震相当于有了纸笔。
这么一来,他就可以写信了。
但是,他仍然不能确定:这个朱国平是否真心为自己所用?
还有,朱国平作为宫里的太监,他有机会外出吗?
隔两天,杨震就悄悄问朱国平:“你能帮我送封信出去吗?”
朱国平的眼睛里掠过迟疑,然后才说:“奴才出不了宫。不过奴才有个拜把子兄弟,是经手宫里采购的,可以找他帮忙。”
“这人可靠吗?”杨震问。
“他与奴才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我托他办的事,想来不会有差池。”朱国平很肯定地点着头。
杨震便扯下一点纸,用那根细若草茎的螺子黛写了一行字交给朱国平。
“送到一处叫做坛子口的地方去。那儿有棵三人抱的大树,树身上有个碗口大的洞,纸条就放那树洞里吧。”杨震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朱国平应了一声,接过杨震的纸条,瞅四下里无人,立刻取下帽子,把纸条埋进了帽子的夹层里。
然后朱国平取出杨震上一餐用过的托盘和碗碟,呯的一声关上了小铁门,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杨震不怕朱国平偷看纸条上的内容。
就算他看了,也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因为,杨震和自己人联络,向来有一套暗语,只有他们自己人理解;旁的人看了,只有一头雾水。
朱国平得了机会禀报:“王爷,信巳送到。”
“很好。让你的兄弟再去一趟取回信。记住,信封里的东西,有一半归他所有;另一半,则是给你的。”杨震不紧不慢地回答。
朱国平再来见杨震的时候,脸上带着喜色:“多谢王爷赏赐,奴才没想过……”
杨震打断他的话说:“给你你就拿着。不过是一千两而已。比起你不惧艰险,忠心为我办事来,实在不值一提。”
原来杨震上封信的内容,竟然是要求他的手下附上两张一千两的银票在信封内。
而且这两张一千两的银票分别送给朱国平和他的伙伴小东子。
“只要你继续不惧艰险,忠心为我办事,我保证,你得到的远不止这些!”杨震简单地说道。
“奴才任凭王爷差遣。”
朱国平嘴里说着话,嘴唇却好象没怎么翁动,声音更是几不可闻。
他的眼睛也并没有朝杨震看着,低着头整理着上一餐杨震的残羹剩饭。
杨震也低低地嗯了一声。
朱国平照例取出托盘,关上了小铁门。
杨震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