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绣能感觉到下头哗地一声,涌出一股热流。
她知道:应该是羊水破了。
十月怀胎,瓜落蒂熟。
江锦绣腹中的孩子,其实并未到生产的时候;但第一胎,稍微提早一些降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接生婆是早就联络好了的,只要江锦绣阵疼发作,严寒的下人便会飞奔着去把接生婆找了来。
可是,此时此刻,她和严寒躲藏在地窖里。
外头,官府搜查的人还没有走。
不但没有走,还摆出一付掘地三尺的架式,在每间屋子细细地搜寻,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
在这种情况下,严寒当然没有办法去通知下人;所以,也就不会有什么接生婆出现了。
江锦绣捂着腹部,瘫倒在椅子上,嘴里呻吟个不停,疼得脸都变了形。
但她也知道上面有人在搜查,不得不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一旁的严寒看见江锦绣这么痛苦,心都要碎了,他宁愿这痛是痛在自己身上。
不过,就算他想以身代之,也是不现实的。
“怎么办,怎么办?锦绣,现在该怎么办?”严寒搓着手,象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转着。
他把声音压得极低,免得被上头搜查的人听见。
严寒原本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但他从未见过这种情形,加上江锦绣又是他最在乎的女人,于是,才会乱了阵脚。
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江锦绣忍着疼痛,强自镇定:“严寒,让我平躺到地上。”
严寒看了看地上,先把几个椅垫并排摆放在地上,然后风快地把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铺在椅垫上,然后才抱起江锦绣,放在了上面。
阵痛一阵一阵侵袭,江锦绣疼得死去活来,连嘴唇都变了颜色。
在阵痛的间隙,江锦绣便喘着气对严寒说:“快,帮我把亵裤脱下来。我预感到孩子就要出来了。”
没有办法,在这样的危急关头,她已经不能去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男女大防之类。
如果她不想死的话,如果她想保住自己腹中孩子的话,她就必须让严寒插手相帮。
严寒的脸腾地就红到了耳朵根,他窘迫地呆立在原地,象被人施了定身法。
江锦绣不得不催促他:“快些,你不想害死我吧?你不想害死我的孩子吧?”
面对生死攸关,严寒只得咬一咬牙,跺一跺脚,照江锦绣的话去做了。
严寒带着一把防身的匕首。
这把匕首极其锋利。
然而现在它却成了割碎江锦绣亵裤的工具。
严寒不敢看,却又不得不看,他实在怕极了割伤江锦绣。
他想说:这实在是他这一辈子最最难堪,最最紧张的时刻。
阵疼再次袭来,江锦绣又捧着肚子呻吟着。
严寒面青唇白,束手无策。
等缓过来,江锦绣问严寒:“情形怎样?”
严寒根本不敢细看,听她问了这话才赶紧瞄了一眼,难为情地说:“能看到孩子的头发了。”
真是天晓得,他也是猜的,估摸着那就是胎儿的头发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