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在她的小黑本上又记下了一笔:夫人于某日下山,直至天黑方回。修竹则离开了好几天,才神色疲惫地转来。
虽然她不敢再派人跟踪江锦绣,但她还是要记下来,方便以后向主子告状。
京城内,新皇杨雷每一天都过得多姿多彩,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
毕竟他又不傻,紧张的局势,杨震的步步紧逼,臣子们的离心离德,百姓们的怨声载道,他怎会不知分毫?
正因为清楚地知道,所以他才会加倍的醉生梦死,荒唐荒淫。
宇文欢装病,避着不见杨雷。
免得被他那些不知廉耻,花样百出的把戏折腾。
为了让杨雷相信她真的病了,她还画了病容妆。
脸上抹着特意调制的花蜜粉,看上去黄蜡蜡的,可不带着一层病容吗?
就连嘴唇,也搽着看上去显得没有血色的口脂。
屋子里呢,更是弥漫着浓郁的膏药味道。
宇文欢晓得:杨雷最嫌膏药味,闻着就恶心。
杨雷倒是跑来看了宇文欢一次,人还没见着呢,先被屋子里的膏药味熏得要吐了。
”这屋里怎么这样臭啊?”杨雷掩上了鼻子。
宇文欢未语先咳嗽了几声,这才上气不接下气似的说:“陛下,臣妾能得您惦记,死而无憾呐!”
然后又命宫女:“还不快些拿了合欢香来点上?别把陛下给熏坏了。“
杨雷瞧见宇文欢一张蜡黄的脸,嘴唇半分血色也没有,同以往的明媚鲜妍天差地别,顿时没了兴致。
本来他过来看望宇文欢,一个是听说她病了,过来探望一下;
还一个呢,则是想提醒提醒宇文欢:他那匣子春风十八度,可没剩下多少了。若是那位世外高人到时候没送来,应该怎么去寻找呢?
宇文欢这付模样,杨雷倒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
勉强坐了一会儿,同宇文欢说了两句话,他便借口有国事要处理,溜之大吉了。
见着这样的情形,宇文欢冷笑连连:这个男人,有半分值得她留恋吗?
他以为她会在乎他?去死吧!
她从来没有爱过他!
不但不爱,她还恨他,厌恶他,巴不得他早点完蛋!
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必要手下留情?
”等着吧!“她冷冷地说了一声,那双黑宝石般的眸子里,透出无比凌厉的光芒。
纵然杨雷是个铁打的身躯,照这么下去,他熬得住才怪啦!
过了几天,宇文欢便命太监又送了一匣子春风十八度给杨雷。
当然是假借那位世外高人的名义。
杨雷大喜过望,他原本有些担心春风十八度用完,该如何是好?
没想到世外高人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告诉贵妃,那位高人重重有赏!“杨雷大手一挥。
就为着这匣子春风十八度,杨雷方才有兴致去见了宇文欢一面。
宇文欢仍然面色蜡黄,无精打采;屋子里仍然是一股浓郁的膏药气息。
杨雷捏着鼻子道:”贵妃,你病成这样,怎不叫那位世外高人帮你治上一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