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绣的眼睛一瞟,居然在不远处发现了江临凤的身影。
她立在一棵树下,脸上充满着嘲讽的笑容。
江临凤看见江锦绣落到了这般狼狈的境况,心里不知有多么开心。
在此前一段时间,她拜锦绣这死丫头所赐,实在是跌到了人生的最低谷,遭了多少耻笑,受了多少白眼和冷落啊?
而现在呢,她与这死丫头的人生,却倒了个儿。
江锦绣成了阶下囚,不但受了刑,如果不交待出张阿良的下落,她还将被活活烧死!
而自己呢?潘永安已经承诺了会娶她过门;潘永安上不但得到了一笔赏银,一解困顿,还被霍青山留用,很快就成为锦绣牌葡萄酒的总管。
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作官吗?作官不就是为赚钱吗?
反正潘永安跟着霍青山,不但能赚到钱,将来混个一官半职,又算啥难事呢?
这位霍大人的底细,江临凤曾听潘永安说过:那可是当今皇上都信得过的人!
其实霍青山很清楚:杨柳村这帮泥腿子,如果真能知晓杨震的下落,那就稀奇了!
凭杨震的本事,能随便能人洞察出自己的部署?
但霍青山之所以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广而告之,无非就是想让这消息,尽快传到杨震的耳朵里罢了!
也惟有这样,杨震才会不顾死活地现身搭救江锦绣。
只要他肯来,自己就有本事让他插翅难逃!
李桂花和江阿水没去凑热闹,但他们嘴里,却在不断地责怪和诅咒江锦绣。
“这死丫头,死就死了,反正我一点也不心疼!谁让她没良心的?可是,她有那么多财产,一分也没留给咱们呐!真是要活活把我心疼死啊!”李桂花一边说,一边用手捶着自己的胸口。
江阿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这时也放下了烟竿,沉着脸说:“锦绣这死丫头也确实是惹人嫌!早知有今日,当初还不如多分些钱给咱们,咱们还念她一声好。现在好了,全得落到那个霍大人腰包里去!”
李桂花不甘心地说:“要不,咱们去求求那个霍大人,要是锦绣死了,好歹把她的财产分点给咱们?”
江阿水白了她一眼:“你好大的脸,人家吞到肚里的钱财,能吐出来分给你?别作梦了!”
“哎,如今潘永安不是成了那个霍大人的手下吗?说起来,潘永安也算你的女婿不是?女婿帮老丈人、老丈母一点忙,不应该啊?”李桂花说得理直气壮。
江阿水眼睛一亮:“你是说,让潘永安帮咱们活动,争取把锦绣的财产捞点儿过来?这法子好象不错!”
他动开了心思。
此时霍青山背了双手,缓缓走到江锦绣跟前说:“你趁早想明白喽,是要自己的性命,还是要替杨震遮掩?”
江锦绣面不改色地说:“不是我想替他遮掩,而是我当真啥都不晓得。我在杨柳村,哪里会晓得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呢?所以,那边传来的讯息说他死了,我就以为他是死了。别的,我既没有千里眼,也没有顺风耳,一概不知。还请大人明察。”
霍青山冷哼一声:“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今天是第一天,还有明天和后天,如果你仍旧是什么都不肯说,那我也只好辣手摧花了!”
潘永安在边上假惺惺地说:“锦绣,你还如此年青,又有貌又有财,将来还有大把的好日子哩!那个杨震,他不过是玩弄于你,玩完了便扔在一边不闻不问,你又何苦为了他,放弃自己最宝贵的性命呢?所以,不如早些交待了,我再在霍大人面前美言一番,你仍然可以过得象千金小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