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大门外,李桂花和儿子媳妇们,全部眼巴巴地候着。
他们并不牵挂江阿水的死活,主要是在意那七百两银子。
不过江阿水也好,李桂花和儿子儿媳们也好,都晓得现在还不是同赌场老板拆帐的好时机。
毕竟江锦绣还未走远;而银票还需到钱庄换成银子,才好分派。
每个人心里都有些火急火燎,迫不及待的感觉。
这银子啊,只有进了自己荷包,才能安心,才算是自个儿的不是?
江阿水一边走,一边拿眼睛看着赌场老板,将声音压得极低地说:“喂,银票没问题吧?”
“没问题。”赌场老板挑了挑眉毛。
“那,银子啥时候分?”
“今天肯定不行,等两天吧。”
“成。那我过两天再来找你。”江阿水只能这么回答。
他同这个赌场老板打过不少交道,年轻时就认识,常在一起打牌喝酒。
后来这个人不晓得走了啥门路,抖起来了。
江阿水走出赌场大门,李桂花干嚎着扑了上去:“你个杀千刀的,以后不兴赌了啊!你可把我吓去了半条命哇!”
嘴里嚎得震天响,象是多伤心似的,其实是光打雷不下雨。
江有贵和江有成也一左一右围了江阿水,一人叫了一声爹。
这个说:“爹,你受苦了。”
那个说:“爹,你没事吧?”
现在这个爹很快就要有钱了,当然得巴结巴结。
儿媳妇陈氏更是上前亲亲热热喊了声爹说:“昨夜一家子都没睡哩!这不,一大早就等在门外边。爹回去雇辆马车,省得累着了。”
江阿水昂着头嗯了一声,倒象立了功的英雄,凯旋而归。
等回了江家,李桂花头一句话问的就是:“银子啥时候到手啊?”
江阿水不紧不慢地回答:”过两天。“
”那赌场老板不会出啥幺蛾子吧?“
江阿水白了她一眼说:“真个是头发长,见识短。我同赌场老板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
江有成连忙接过话道:“怕就怕夜长梦多。爹最好早些把银子要回来。”
江阿水从鼻子眼里哼了一声说:“我用你说?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些;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些,老子用你教?”
江有贵则嗫嗫地说:“那爹拿到银子,会照先前定好的数目分对吧?”
不待江阿水答话,陈氏抢在头里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说:“你把爹想成啥人了?一家子骨肉,他还能坑你啊?”
江有贵就不说话了。
江阿水自觉是这一家子的功臣,所以搁手架脚地说:“肚子饿了,快些做了可口的饭菜来。对了,记得来壶酒。”
李桂花看着他那得意洋洋的嘴脸,居然觉得挺顺眼,她乐颠颠地冲陈氏说:“把家里那只老不生蛋的鸡宰了,给你爹开个荤。”
江阿水的手一板一眼地按在大腿上,嘴里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曲。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人才,总有办法找到钱,把日子过得吃香喝辣。
至于这钱的来路是不是光明正大,他可就不管了!
有钱多好啊,连那个泼妇看着他的眼光,都谦卑了许多;儿子们更是将他敬若神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