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守信爹娘说话的时候,凑巧被倪守信给听见了,他大发了一顿脾气。
“娘,你咋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哩?我都说了,就算我想娶江姑娘,人家还不见得瞧得上我呢!你倒好,还上门去给人家没脸。这江姑娘要是个小气记仇的人啊,陶器不问咱家订货,你晓得是多大一笔损失吗?”
江锦绣对陶瓶的需求量越来越大,如果倪家失去这笔生意,营业额立刻直线下降啊!
倪守信郁闷地看着郑氏和倪清源:“爹,娘,江姑娘做的啥生意,多有钱,说给你们听,你们怕是会吓着哩!”
郑氏难以置信地看着倪守信说:“啥?这江姑娘有这么大的本事?”
“怎么不是?市面上最好的锦绣牌葡萄酒,便是她的。一瓶能值二十几两银子!你道我怎会晓得?因为装葡萄酒的陶瓶,便是咱家烧制的啊!爹娘你们算算,江姑娘一个月问咱们订多少货?一瓶二十几两值子,一个月两千瓶,就是五、六万两银子……”
倪守信说着话,脸色不由得激动起来。
郑氏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月赚五六万两银子,那一年,两年,我的天神啊!”
她算不过来了。
自家哪怕一辈子,也不见得能赚人家一个零头!
倪清源更是懊悔不迭:他是赶跑了一尊财神么?
他现在才明白倪守信的话:人家江姑娘要是能看上自家儿子,才真是倪家祖坟冒了青烟哩!
郑氏用惶惑的眼神看了看倪清源,再扭头看着倪守信说:“儿啊,那,那咱们能想办法挽回吗?”
她恨不能用力朝自己脸上甩两巴掌,瞧她都做了啥糊涂事啊!
儿子要是能娶上这位豪富的江姑娘,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千里做官为求财,当初儿子辛辛苦苦读书,还不是为了做官?
若是钱这样好赚,给个官也不换啊!
“儿啊,娘错了。娘对不住你。要不,娘去向江姑娘赔礼道歉如何?”郑氏快要哭出来了。
倪守信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郑氏一眼说:“算了,还是我去吧!看看能不能挽回。”
倪守信以最快的速度,乘马车赶到杨柳村江锦绣的住处,用沉痛万分的语气检讨道:“江姑娘 ,我才晓得我爹娘闹个了啥样的笑话。本想负荆请罪的,又怕惹来闲言乱语。干脆,江姑娘想咋惩罚我就咋惩罚我吧!”
江锦绣淡淡地说:”清者自清,别人的闲言碎语,其实我并不怎样放在心上。不过呢,令堂这种随便跑到别人家中言三语四的习惯,确实是不太好!“
倪守信脸儿一红,连连点头说:”江姑娘说的是。我已经告诫我娘了,不许再来打扰江姑娘。对于她这种听风便是雨的行为,我再次向江姑娘道歉。“
说着话,倪守信深深弯下腰,向江锦绣行了个鞠躬礼。
这下倒让江锦绣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摆手说:”哎,不用不用。你娘是你娘,你是你。至于生意,也并没有因为这个受影响的。“
倪守信趁机向江锦绣表白:”其实,我长到二十岁年纪,从未对哪个姑娘动过心。惟有对江姑娘,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然而,终是自惭形秽,不敢开口……“
江锦绣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倪守信难为情地低下头,过会子又抬起头看着江锦绣:”若不是我娘犯糊涂得罪了江姑娘,我根本没勇气……“
他挺一挺胸膛,认真地说道:”我已经告诉我爹娘了,不论外人怎样评价江姑娘,我就是中意她一个!“
江锦绣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干干净净的一个人,眉目间有一些书卷气,给人的感觉是聪明但不市侩;精通人情却又带着儒雅。
不过,她没有对他动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