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绣是打算收留江春杏的,可是江春杏却不这么想。
她还对那个家抱着奢望,总觉得自己仍是属于那个家的一份子。
心不在焉地帮着江锦绣做好了饭,胡乱填饱了肚子,江春杏嗫嗫地对江锦绣说:“锦绣,我,我还是回家去吧。我好好求求爹娘,他们不会容不下我的。”
江锦绣静静地看着江春杏,半晌点了点头说:“你一定想回去,那也由得你。”
江春杏怕江锦绣不高兴,徒劳地解释:“爹娘那些话,只是一时气头上的。一家人在一起,比一个人好些。”
江锦绣懒得再说:在那个家里挨骂受气,累死累活,会比一个人舒心?
见江锦绣没有阻止,江春杏象只老鼠似的,灰溜溜走了。
回到江家,江阿水一见她随手将一只小板凳扔了过来,破口大骂:“你死回来做什么?除了坑江家,丢江家人的脸,你还会干啥?”
江春杏头一偏,小板凳没砸中。
李桂花也帮着骂:“搅家精,赔钱货,你跟着锦绣那没良心的死丫头,能学出个好来?成天撺掇着你和离,立女户,咋不让她养活你一辈子?”
江春杏也不辩,跟个受气包一般,从贴身的衣兜里摸出个玉镯子,递到李桂花手上讨好地说:“爹,娘,你们别赶我走啊!这个玉镯起码能值五六两银子,我还能干活,让我留在家里吧!”
听说玉镯能值五六两银子,李桂花的眯缝眼睛亮了起来,她一把夺过玉镯举在眼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细细打量了一通,这才撇着嘴说:“谁晓得能值几个钱啊?”
她瞪了江春杏一眼,继续说道:“你有好东西,咋早不拿出来?由此可见,你同爹娘还是离着心呢!”
江春杏连连摇手:“我没有,我没有。我本来想自个儿换了银子再交给爹娘的。”
李桂花不放心,盯着江春杏说:“你要是还有好东西瞒着爹娘,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江春杏拼命摇头:“没有了。我并不敢瞒着爹娘。”
江临凤上前一步,揽着江春杏的肩,温柔地笑着说:“爹,娘,你们就不要再赶大姐走了。大姐也不容易啊!”
玉镯如果真的能卖五六两银子出来,那她看中的那块布料,就不愁娘不拿出钱来买了!
一句话,把江春杏的眼泪都说出来了,她觉得,还是这个妹妹体贴自己。
江有贵正想说什么,陈氏抢道:“春杏不愿回丁家也没啥,以后有了合适的人家,再帮她找就是。”
她打的如意算盘是:这个大姑子在家里,可以顶替自己干活。不然的话,家里的活李桂花不干,江临凤不干,就全落到她身上了。
再说了,江春杏人材不错,将来不怕改嫁不出去。这难道不是一笔进帐?
江阿水和李桂花也琢磨过来了:留着这个闺女,将来再找个婆家,财礼收得名正言顺;若是把她赶出去,这钱可就到不了手了!
江阿水和李桂花交换了个眼色,江阿水把手一挥,好象很大度地说:“得了得了,谁叫你是我闺女呢?以前那些事不说了,以后你要好生听爹娘的话,晓得不?”
江春杏眼含热泪,点头如鸡啄米:“我晓得了。”
”大姐可不能记恨爹娘啊!其实,爹娘也是为了大姐你好!若是不相干的人,爹娘何必管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江临凤柔声细气地说。
”我,我不会记恨爹娘的。“江春杏连忙说道。
江有贵帮腔说:“就是我这做哥哥的,难道不希望你过得好?想送你回丁家,那是因为丁家有钱,你好吃好喝还不用干活。”
“嗯,我也没有记恨大哥。”
“哼!以后不听话,我照样打你。”李桂花恶狠狠添了一句。
就这样,江春杏仿佛得到恩赐似的,留在了江家。
江锦绣见江春杏没有再回返,惆怅地叹了口气,也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