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蟥真的沿着张阿良的鼻腔,在一寸一寸往外爬。
江锦绣早备好了缝被子用的粗针,屏住呼吸,全神贯注要生擒蚂蟥。
她正一针扎下去,蚂蟥却往鼻子里一缩,针尖扎在了张阿良的鼻子里。
张阿良忍住没吭声,倒是江锦绣哎哟了一声,连声追问:”扎疼你了吧?“
张阿良说:”没事。不疼。“
他努力把水碗搅得更响,好让蚂蟥赶紧上当。
谁知每次都快成功之际,蚂蟥就把头一缩,成功逃脱。
眼见得夕阳西下,光线黯淡,张阿良和江锦绣只好鸣金收兵。
那一夜,张阿良是辗转反侧,有时候还能感觉到蚂蟥爬到了鼻子门口。
他甚至想用手捏住蚂蟥,将这个可恶的东西拽出来,却没有一次成功的。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江锦绣不等张阿良召唤,就跑了过来说:”嘿,我想出了新法子。“
张阿良问她是什么法子。
她得意地晃了晃手上的物事:”等蚂蟥爬出来,我用这个猪毛钳子一夹,它就跑不脱了。“
还是张阿良搅水,江锦绣虎视眈眈。
蚂蟥沿着既定路线爬了出来,江锦绣先是不动声色的用猪毛钳子埋伏在张阿良的鼻子门口,然后突然出击,果然牢牢夹住了蚂蟥。
只是,蚂蟥吸得很牢,怎么拽也拽不出来。
江锦绣有点怕了,她额头上淌着汗:”不能再拉了。蚂蟥要是拉断了,哪怕断成两截,照样还是能在你鼻子里存活的。“
而且,怕是会变得更糟糕吧?
张阿良无奈地问:”那……那咋办?“
江锦绣将猪毛钳子稍稍放松了一点,没有夹得那样紧,但也没有完全松开蚂蟥,就这样僵持着。
蚂蟥无法脱身,时间长了,它的吸盘也有点松了劲。
江锦绣凭着手上的感觉,手中的猪毛钳子突然用力向外一拉,成功了!
张阿良只觉得鼻子顿时通畅,而他的眼前,正晃动着一条筷子粗细,一寸来长的棕红色蚂蟥。
此时的蚂蟥被江锦绣的猪毛钳子夹得死死的,拼命扭动着丑陋的身躯。
而江锦绣则大声欢呼:”太好了,太好了!总算把这个可恶的家伙揪出来了!“
张阿良看着江锦绣动人的笑脸,心里涌起一种温暖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尝到过了。
蚂蟥的下场是被江锦绣扔进了灶膛,被火烧没了。
她提了一块猪肉,去向石郎中道谢,谢谢他提供的法子,救了张阿良。
不然的话,张阿良也许会有一天血尽而亡。
石秀才笑着:“早前有一头水牛,不晓得什么缘故突然死了,宰杀后发现,有三条蚂蟥钻进了水牛的脑子里。”
“张阿良这个后生够幸运,蚂蟥没钻进他脑子里去。说不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哩!”
江锦绣连连附和:“是啊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