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人铺子这种事本公子怎么能做呢!”詹衡熠正色说完,指着方儿怀里抱的白布吩咐杨老四:“你叫几个人把这两幅布展开举起来,然后你领着他们喊上头写的字,越大声越好。”
杨老四听到不是砸铺子,有点失望,但还是遵照詹衡熠的依吩咐行事。
四个工人将白布往两边拉开,杨老四一看上头的字,认识。他遂拍了两下掌,吩咐工人道:“大伙听好了,跟着我喊,我喊一句,你们喊一句,都给我下把子力气。”
“是。”众工人齐声应下,不用干活就喊几嗓子,一个个的高兴极了。
榴花看见这一幕,目瞪口呆,这大公子连拉横幅维:权的方法都能想得出来,真是不佩服都不行啊!
“无良奸商,鱼肉乡里。”杨老四站在前头振臂高呼。
他的声音一停,紧接着是工人们的齐声大吼:“无良奸商,鱼肉乡里。”
“作恶多端,天理难容。”
“作恶多端,天理难容。”
几十个汉子的竭力嘶吼声直冲云空,在镇子的上空回荡。
先前那汉子见事儿真的闹大了,加入进去跟着一起喊。
其他围观人等觉得这样喊挺有趣的,也跟着喊了起来。
如此一来,声势就更浩大了。
这条街上的人听见呐喊声,全都循着声音往这边跑。
顺发当铺的门前人越聚越多,很快就将街道堵了个严严实实,可人还在不断往这边涌来。
钱掌柜见这阵势,心惊肉跳,怕外面的人真冲进来把当铺给砸了,忙吩咐伙计去找章大河。
詹衡熠看见当铺伙计从人缝里挤了出去,唇角缓缓向上扬起。
后面来的人不知发生何事,便向前边那些跟着喊口号的询问,信息成网状向周围扩散。
以往被顺发当铺坑过的人得知起因,也立马加入声讨,那些不关事的人,抱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也喊了起来。
群情激荡,愤怒的喊声如雷滚滚,振奋人心。
事件发起人站在最前方,面带浅浅笑意,悠然地摇着折扇。
榴花看着他,心道:这家伙表面看着谦和文雅,其实腹黑起来要人命,谁惹谁倒霉。
喧哗声实在太过巨大,连住在另一条街上的黄泥镇里正都惊动了,赶忙叫上家丁仆人又召集了一些乡兵赶来。
里正来到顺发当铺,见聚集的人只是喊喊口号,并无做出其他过激行为,也就不加以制止,只让人在一旁监督守候。
再说那章大河,听伙计禀报当铺里来了闹事的人,也急忙纠集了一些地痞无赖奔当铺而来。
等他到的时候,整条街上全是人,挤都挤不过去了。
“让开,让开,不想死的都滚一边去。”地痞无赖手握棍棒驱赶街上的人,躲得慢的身上还挨了两棍。
人们对这些地痞深恶痛绝,却又敢怒不敢言,只好往两边退让,不少人的脚差点被踩烂。
章大河走在最后头,眸色幽暗,面上寒意森森。
詹衡熠觉察到外围传来的动静,眸光闪了闪,抬手示意杨老四停止喊口号。
惊天动地的呐喊停了,大街上只有那般地痞耀武扬威的喝骂声。
离当铺较近的人听见骂声,自动向两边分开,唯恐避之不及。
“是哪些不长眼的在闹事,自己给我跪下,否则爷打断你的腿。”地痞头子无视里正在场,挥舞着手上的棒子对当铺前门前的人大吼。
工人门从未见过这等阵势,胆怯地望向杨老四。
杨老四自然不能退缩,挺身上前,“是我。”
“杨老四,你什么意思?看在你孝敬过弟兄们的份上我们才没去你的工地找麻烦,你现在跑这里来掏什么乱?不知道顺发当铺的主人是谁吗?”地痞头子朝杨老四喝道。
“知道啊,不就是章大河嘛!”杨老四神情平地的看着地痞头子,语气淡淡道:“谁让他得罪了我的东家,老杨我不得不来。”
“你东家是谁?”地痞头子的目光在周围梭巡。
“是我。”詹衡熠从工人身后出来,面上笑意浅浅,气态高贵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