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的剑尖又往下压了半寸,将石头喉头上的皮割破了一层,鲜血顺着剑锋留下。石头的妻子从茅屋里跑出来,哭着跪在黑羽脚边,哭嚷道:“这位公子,求求你放了我家相公。是我,我让他这么做的!”
黑羽的剑依然没有抽去,石头的妻子胆战心惊地将事情的经过道出来。她原本是杨家的一个使唤婢女,在杨家三小姐的院子里做事。一日,三小姐的贴身丫鬟拿了一小包药粉塞到她手里,然后再塞了一包银子给她,让她把这包药想法子下到火凤楼后厨的汤锅里。并威胁她,马上远离金陵城,否则她的丈夫和儿子就要给她陪葬。
石头的妻子知道不做只有死路一条,做了兴许还有活路。为了求生,石头只能替妻子做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刚好有个朋友在火凤楼做伙计,也就是庄大成。行动的前一夜,他找庄大成喝酒,在他的酒里下了**。第二日便顶替庄大成去火凤楼做工,想见机行事。
他终究不敢把药下到汤锅里,选择了一人吃饭的客人下手。事后便逃了出来,和妻儿在这处偏僻的乡下等着三小姐派来的马车接他们出关。不想,最终还是来迟了一步,被黑羽逮到了。
傅岚禹得知此事胸有成竹,只是让黑羽把石头带去见杨云峰,并告诉让黑羽转告杨云峰:杨家不失体统最好的办法就是池宁桐无罪释放。
杨云峰大惊,质问了一番自己的妹妹。杨丽艳自是否认,杨云峰甩了妹妹一巴掌,将此事和他的父亲商量了。他父亲毕竟在朝为官,多少是有些势力的,自是尽其所能摆平了这件事。
那位县令官拿到了一笔不小的报酬,无罪释放池宁桐的第二日便辞官回乡了。因而,杨云峰也是知道其中缘由的,只是心中很是爱慕池宁桐,知道一旦说出这件事,池宁桐即便不会与他反目成仇,必然也是视同路人。
秋水愣怔,纳闷地问道:“这么说,摆平这件事的还是傅岚禹?”
黑羽看了一眼秋水并不回答,而是冷然道:“你要是没事,我先行一步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秋水心里登时来气,嘟嚷道:“真是的,还真是一块傲慢的冰块嘛。”
却说,傅岚禹手中捏着精致的小酒杯把玩着,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意,好似这冬日的弱阳,不徐不疾地问道:“近来如何?”
宁桐微微一笑,说道:“心情不算好,但日子还是过得下去。”
郑子雷爽朗一笑,问道:“近来看你不大去怡红楼啊。难不成火凤楼的事让你把怡红楼这边的生意也放了?”
宁桐冉冉一笑,语气分明熟稔了不少,反击道:“你以为我当真是万能的吗?火凤楼这事好歹给我一段时间缓一缓吧。至于怡红楼,目前只能把担子都压在徐妈妈肩上了。呵呵,你还不了解我?赚钱对于我来说才是头等的事情,怎么可能因此而被击垮!”
傅岚禹抬眸看了一眼宁桐,眉角一挑,漫不经心地呷一口酒。只听宁桐叹息了一声,百思不解地问道:“只是,我不晓得到底是谁想陷害我?你们说,金陵城哪家酒楼的掌柜有这等恶意的做法?哎,虽说这件事算是平息了,只是我好奇得很,为何县令官竟也审问也不审问一下,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
郑子雷抬眼看了一下傅岚禹,见他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知道他是不会多言。但是以他对傅岚禹的了解,别说区区县令官摆得平,只怕是京城的官员也一样被拿下。傅岚禹此人,只怕来头不小,并非只是金陵城的首富而已。
五年前吧,是他刚搬来金陵城的时候,一下子就把金陵城地段最好的王府花园买下,便是现在的傅府。这件事在金陵城轰动一时,大家都拭目以待这位富豪是何等模样?接下来又将如何撬动金陵城?
可是,他入住之时很是低调,傅府没有举行所谓的乔迁宴席,也没有鸣锣敲鼓地大加炫耀。他似乎也并不热衷与金陵城的其他富豪往来,人家去拜访的时候,他又都接见了,没有热情之举,也不冷待。
因而,大家都觉得这位傅公子很是神秘,更令人吃惊的是,他竟然是个年轻人。但因为他一直保持低调,金陵城也没有发生任何一丝的变化,因而大家的注意力才渐渐从此人身上转移。
郑子雷与傅岚禹之所以能成为朋友不过是在一次酒会上,两人性情颇有几分相投,因而一来二往便也熟稔了。但郑子雷的直觉告诉他,傅岚禹绝非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傅兄,你怎么看?”
傅岚禹清淡淡一笑,说:“我对生意上的事情不感兴趣,自然不懂得同行竞争的门道。”
宁桐瞪了一眼傅岚禹,蹙眉说道:“这哪里算门道?生意上的门道可不是这么回事,这分明就是**裸的陷害和谋杀。”
话音刚落,黑羽掀开帷幕进来,将三壶好酒奉上。片刻,秋水也跟着进来了。宁桐打量着秋水的神色,见她眉眼间微有怒气,晓得定然是在黑羽那边碰了钉子。
天色不早,郑子雷提议大家散去。秋水和宁桐跟在郑子雷身后走着,只听秋水疑惑地说道:“桐姐姐,你确定把你从牢狱里救出来的人是杨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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