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轻音拎着肥料桶,去了花棚。
正是秋季,菊花开的正盛。
柏轻音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回去的时候,根本没有人给她剩饭。
几个宫女围在一起说话,看都不看柏轻音一眼。
柏轻音也不在意,没办法宫里惯是这般,这些她都是知道的。
可是这些没有办法改掉。
老人总是会压榨欺负新人。
默默地躺到自己的床位上,正准备眯一会儿,睡她身边的婢女却忽然尖叫起来。
“你这个人这么臭怎么可以和我们睡在一起,你出去!”
柏轻音抬眼看了一眼,这儿正是今天下午给自己肥料的女人。
她不由得觉得好笑,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赵月想看她被欺负,她忽然就不想忍耐了。
“你我是同品级的宫女,你没有权利命令我,况且今日下午是我替你做的活,若是让管事嬷嬷知道了,你觉得,这个月你的月钱还能拿到吗?”
这群宫女最看重的就是月钱,柏轻音一下子就拿住了她的命脉。
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眼睛狠狠瞪着柏轻音。
“都是一起来做奴婢的,谁比谁高贵,哼。”
柏轻音不搭理她,不过她身上的味道的确有点冲,去浴房冲洗了一番,她这才躺了会去。
回到皇宫已经半个月了,赵月一直都没召见自己,那样子像是将自己给完遗忘了一样。
可柏轻音知道,她没有。
不但没有,她还一直派眼线在盯着自己。
御花房的婢女做的都是粗使活,一日的工作下来,累的人根本没时间喘息。
花颜看着自己精心打理的兰花,眼神幽暗。
她被困在这里和在那暗室之中有何区别,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什么消息都听不见,什么关键信息都无法捕捉,也无法面见前朝的大臣。
摩挲着自己变得有些粗糙的手指,花颜忍不住叹息一声。
“何人在此叹气?”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柏轻音眼中的震惊遮掩不住,魏治洵,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只是想到赵月的话,她还是恭敬地跪到了地上,给魏治洵行礼:“奴婢叩见陛下。”
魏治洵看到了那盆摆在台子上的兰花,眼中闪过惊艳,从前的柏轻音也养过两盆兰花。
也都养的很好,比起这株也差不了多少了。
“起来吧,你是哪个宫的,怎么会在这里。”
魏治洵看着穿着婢女衣裳弓着腰的柏轻音询问。
“奴婢是御花房的,这里阳光不是很强烈,便将兰花搬到这里晒一会儿。”
“这花你养的很好,你抬起头来。”魏治洵只是看这个人的身形有些眼熟,一时间却有些想不起来。
而且这个人给他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柏轻音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要从胸腔跳出来了,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魏治洵。
她已经许久未这样近距离地看过他了。
魏治洵看着眼前的女人,姿容平平,可对上那双眼睛,他却没由来感觉一阵心痛和无限的熟悉。
正想上前,忽然一抹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