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时,苗老太和雪丫在灶屋里做午饭,三宝在屋檐下喂几十只半大的兔子。看到秦笑笑等人,三宝欢呼一声扔掉萝卜叶子跑了过来,跟大黄似的往秦笑笑身上扑。
姐弟俩一个月不见,彼此想念的很,你一言我一语有说不完的话。
得知秦老爷子等人还在新房里忙活,见午饭做好了还要一段时间,林秋娘就想到新宅地看一看,几个小的也喊着要去,于是秦山同苗老太说了一声,就把他们带到了新宅地。
新宅地位于村子的后方,屋前屋后有一大片空余,以后修院子种树种菜什么的不用担心没地方。这里离老宅不远,从中间的一条巷子里穿过,走个百十来步就到了。
这片约有三亩的空地属于青山村,秦老爷子按照村里的规矩,花了二两银子买下来。
原本这二两银子都不用花,村长也好村民们也罢,在秦河考中解元后,恨不得分文不取划出一大片地方给秦家,好把整个村子的利益跟秦家牢牢捆绑在一起,还是秦老爷子以不合规矩为由,坚持给了二两银子。
这次秦家盖房子,村子里包括冯安在内的大半的劳力跑来帮忙了,为的就是跟秦家打好关系,谁敢保证将来自家没个难事求到秦家头上?
要不是有他们帮忙,第一座砖瓦房也不会这么快就盖好。
此时,秦老爷子秦川以及赵草儿正在屋子里收拾东西,准备好好打扫一遍。等通风干透了,就能把之前从木匠那里定好的床柜桌椅搬进来。
万一明年开春没有好天气耽搁了盖房子,就只能先让秦河把新媳妇接到这座砖瓦房里,所以里面该有的东西都要早早准备好。
“爷爷~”看到提着一桶土块走出来的秦老爷子,秦笑笑蹦蹦跳跳的跑过去,要帮秦老爷子提沉甸甸的土块。
“别动,莫把衣裳弄脏了。”秦老爷子不让小孙女帮忙,随手一倒就把土块倒进了一个小坑里,还在上面用力的踩了踩,把小坑填平了。
“爷爷,我来帮您~”秦笑笑屁颠屁颠的跳到上面又蹦又踩,在土层上留下她浅浅的小脚印。
这会儿收拾屋子的活儿已经干完了,秦川和赵草儿也一前一后的走出来。两人忙活了一上午,脸上、身上全是灰扑扑的尘土。
看到干干净净的林秋娘,像老牛一样种地盖房忙活了一个月,且瘦了不少的赵草儿心里多少有点意见:“回来的早不如回来的巧,这屋子里里外外都弄干净了,用不着大嫂忙活了。”
林秋娘哪能听不出赵草儿话里的抱怨,带着几分愧疚的说道:“这一个月里多亏了弟妹,我要是能在家里,弟妹也不用这么辛苦!”
赵草儿要的就是自己的辛苦能得到林秋娘的承认,被她这么顺着一说心里就好受了不少:“大嫂见外了,我还得谢你把大宝二宝照顾的好呢,看他们俩的脸色比上次回来好多了。”
这话说的倒是真心实意,这一个月里,大宝二宝时常到小院里吃饭,对这两个侄子林秋娘不会舍不得,在秦老爷子给的钱不够四人吃喝的情况下,她自己还贴了一些,把大宝二宝的气色养好了也不奇怪。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宝二宝是我的亲侄子,我亏待谁也不会亏待他们俩。”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为了平息赵草儿的不痛快,林秋娘没有傻到不把这份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果然,赵草儿的脸上又好看了几分,到盖房子修的取水坑里洗净手后,亲热的挽住林秋娘的胳膊:“要不说大宝二宝总说你好,对待他们比我这个亲娘也不差什么。”
林秋娘谦虚道:“大宝二宝都是好孩子,总想让人多疼几分。”
赵草儿心里满意,她看了看走在前面的秦老爷子等人,开玩笑似的说道:“来年三弟妹过门生下孩子,大嫂可别把大宝二宝撇到一边去,他们俩得伤心死了。”
林秋娘知道她的老毛病又犯了,笑了笑说道:“都是我的侄子侄女,在我的心里是一样的。”
赵草儿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酸溜溜的说道:“未过门的三弟妹身份贵重,连爹也看重几分,一回来就说了盖新房的事,还要盖砖瓦房,咱俩当年可不是这样。”
林秋娘无语:“当年的日子多苦啊,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哪能跟现在比?要是咱俩没过门前有现今的家底,爹能不起砖瓦房?再说这次一起就是三座,咱们三房人一房一座,谁也没亏着。”
这道理赵草儿不是不明白,就是觉得她的身份跟秦河的未婚妻有天壤之别,很担心对方过门后把她比到泥地里,到时候连秦老爷子苗老太的心也偏了过去,才忍不住对林秋娘说了这番话,想把她拉到自己这边。
见林秋娘不接茬,赵草儿撇了撇嘴:“还是大嫂心宽,难怪大家总夸你。”
林秋娘再次无语,恨不得甩开她的手先走了。
赵草儿没有察觉到林秋娘的不耐烦,絮絮叨叨的说道:“未过门的三弟妹跟咱俩不一样,这婚事肯定不能草草办,来年咱家把人接回来,也不知道掏光家底够不够。”
林秋娘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爹心里有成算,咱们就别管这么多了。”
赵草儿哪能不管,这家里的一针一线都有他们二房的份,要是娶个高门贵女进门就把家底折腾光了甚至是欠债,这对她来说简直比拆了她还难受:
“大嫂,我跟你不一样,有了这砖瓦房,笑笑不愁招不到夫婿,可我有大宝二宝两个儿子,没几年就得说亲了,这家底掏空了他们俩咋办?”
林秋娘被她彻底念叨烦了,一句话堵了回去:“你当三弟辛辛苦苦考来的举人白考的?三弟有了得力的岳家,这前程差不了,能让大宝二宝娶不上媳妇?”
说罢,她懒得理会赵草儿,抽出胳膊快步跟上了秦老爷子等人。跟这种脑子转不过弯的待久了,难保她的脑子也会生锈。
赵草儿愣怔片刻,随即猛一捶头:“瞧这猪脑子,咋就没想到这一茬呢!有个当官的亲叔叔,大宝二宝将来娶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也使得啊!”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豁然开朗,脸上的笑容比头顶上的日头还要灿烂。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