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对赵大柱这个妹夫感官还不错,要真是他自己布置陷阱弄到的猎物,肯定会毫无保留的将法子说出来。
可是,野鸡野兔都是黑野狸抓来的,跟他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这让他怎么教?
不想让赵大柱认为自己藏私,秦山含糊着编造了一些逮兔子野鸡的技巧。怕赵大柱真跑去山里试,还提醒道:“兔子野鸡不好捉,我是运气好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赵大柱很失望,大舅哥所说的技巧,都是他以前就知道的,这么做能逮到兔子野鸡,确实得撞大运才行。
一旁的秦桃花心里嘀咕,又忍不住瞅秦笑笑:难不成二嫂说的都是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她记着赵草儿的嘱咐,没有在饭桌上当这么多人的面问出来。
没过多久,秦桂花就提出要走。
胡家对她苛刻,能抽出半天时间回娘家,已经是她哀求了许久的结果。要是再晚些回去,不知道要被胡家的老婆子骂多么难听的话。
苗老太抹着泪说道:“好不容易能回家松散些,就不能多住几天?你跟晴晴就好好住着,回头让你大哥送你们回去。”
秦桂花面色凄苦:“娘,还是不了。我要是带晴晴住下,外头该有人说咱家的闲话了。”
秦山脸色一沉,大声道:“你就给我老老实实住下,老子看谁敢说闲话!还有你那个没用男人,他要是敢找过来,看老子不打断他的腿。”
秦桂花自然想住下,可是她真的不敢,不想看到娘家为了她,又跟婆家起冲突。只是看着抹眼泪的娘和怒气冲冲的大哥,她抱着女儿嗫嚅着想说什么,一直没发话的秦老爷子一锤定音:“留下,就当是为了晴晴。”
最终,秦桂花还是留了下来。
她在胡家吃不好,睡不好,才弄的早早没了奶水,只能让胡晴晴喝米汤。米汤又哪里抵得了饿,两个月过去了,胡晴晴的体重几乎没有长过。
要不是现在天气暖和,秦桂花又细心照料,这么小的孩子,怕是很难顺遂长大。
留在秦家,至少能让女儿吃饱点,这是秦桂花这个当娘的最简单的心愿了。
秦桃花一家没有留下来,就是赵银银小丫头跟表哥表姐们疯玩了一天,很是依依不舍。跟二宝雪丫拉勾勾,约好下次再抓知了后,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爹娘回家了。
家里多了秦桂花母女,气氛就变得不一样了。尤其是秦笑笑,有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宝宝,好奇心空前高涨,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就围着胡晴晴这个小表姐打转了。
偏偏胡晴晴对秦笑笑也是“一见如故”,只要把两人凑一块,小手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勾在了一起,咿咿呀呀的说着大人们听不懂的话。
胡晴晴七个月大,已经学会翻身了,就是力气不够,还不能坐起来,不过侧着身子扭着小屁股,靠近小表妹在小表妹的侧脸上来个亲亲,糊一脸口水完全没有问题。
两个小姐妹的情谊,就在这一刻结下了。
这有趣的一幕看在大人眼里,怎么看怎么有趣。看在赵绣绣眼里,却是分外刺眼。
明明前世就是个爹不疼,爷奶不爱的赔钱货,结果靠巴结着秦笑笑这个小贱人,这个臭丫头就过上了许多人怎么挣扎煎熬都求不到的好日子,这世间果真没有公平可言。
赵绣绣心底的愤恨丝毫不影响这对小姐妹沟通感情,晚上临睡前,两个小家伙还要睡在一起,谁想把她们分开就跟谁急,张开嘴巴嗷嗷哭个没完。
心疼闺女的秦山就把外甥女留在了房里,夜里跟林秋娘一起照看两个小的。只是没想到的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白天还晴空万里,到了夜里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直接把两个小家伙吓哭了。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受到巨大惊吓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总是那个让她最有安全感的人。
于是秦笑笑大哭着找那个让她熟悉有安全感的怀抱,很快就被秦山抱起来哄;秦桂花睡在另一个房间,胡晴晴找不到娘,任凭林秋娘怎么哄都哄不好。
最后还是秦桂花被雷声吵醒了,迷迷糊糊听到女儿的哭声,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将女儿抱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一对小姐妹,一个找到了爹,一个找到了娘,小脑瓜里瞬间把彼此的存在清空了,可以说十分“翻脸不认人”了。
没过多久,伴随着轰隆隆的雷鸣声,入夏后最大的一场雨倾盆而下。
担心给盘羊搭的草棚子挡不住****,把盘羊给淋病了,等秦笑笑止住哭声睡着了,秦山把她交给了林秋娘,自己赤着脚冒着大雨冲进院子里,将浑身已经湿漉漉的盘羊牵进了堂屋,系在了门边的角落里。
“这雨下的太急了,要是一口气下个不停,明天一早得去田里排水。”秦山接过林秋娘递来的干帕子,擦着满身的雨水说道。
庄稼人就是这样,老天爷不下雨,担心庄稼会被干死;老天爷下大雨,又担心秧苗被涝死。所以庄稼人有事没事总爱扛着锄头到田间地头转转,就怕一个疏忽把一年的收成给弄没了。
“我看这雨下的好,要不要排水等天亮了才知道。”林秋娘抱着睡的不安慰的秦笑笑,一边轻拍着在房里慢慢走动,一边小声应着男人的话。
秦山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点点头道:“这雨就下一个晚上最好,明儿个要送老三去学里,要是不早些停下来来,这路滑就不好走了。”
青山村四面环山,只有一条通往外界的山道。虽然离县城不远,但是山路不顺畅,弄不好就遇到拦路的狼或是别的东西,是以每次秦河回来,秦山都要到山口去接。走的时候,也是他去送。
这一接一送,就是十年。
哪怕运气好,从来没有遇到过狼,秦山不放心让弟弟一个人走那条山路。
可是,这场又急又猛的暴雨,哗啦啦的像是倒水一样,竟是直到天亮也没有停下来或是减弱的迹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