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秋风吹过,卷着树顶的叶子落下来,几只老鸦飞过,发出扑籁籁的响声,如同鬼哭。
金一秤抬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等着阿福把那个驴车给赶过来。
此地离省城有二十几里地,离官道也远得很,怕是得走上好一阵子路了。
金一秤上了车,由阿福赶着一路往西走,走了不一阵,金一秤道:“阿福,前面有一户农家。要不然咱们过去讨口热饭吃?”
阿福从包袱里取了一块硬饼递过去:“我这里有干粮,要不然您先啃上几口垫垫?”
金一秤直摇头:“这东西能把人的牙都给硌掉了,那家人不是点着灯的吗?明显还没睡,过去讨口饭吃又怎么了?”
不等阿福答话,金一秤先一步跳下车子,冲着那院子就跑了过去。
阿福无法,只得把驴车在院子里拴好,也随着她进了院子。
一旁的牲口棚里拴着两头毛驴,另一侧的鸡窝里传出几声“咯咯咯”的声响,屋子里的窗格上映出一抹桔黄色的暖光,映出一位少妇优美的身影,整个院落里有一种让人舒服的干净。
阿福照着那扇门上敲了几下:“有人吗?”
屋子里传来“乒乓”几声响,象是有什么人一时惊惶打翻了什么东西,又在手忙脚乱地收拾。
阿福顿了顿,这才发现门没有被闩上,信手推开门:“请问您这里是否有热茶饭……”
屋子里的妇人默然转身,嘴唇动了几下,却是一声未发。
深夜冒然入室本是无礼的,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女人。
阿福的眼睛不敢乱看,低头看着面前的地方又施了一礼:“同行的小妹肚子饿了,敢请这位夫人施口热饭……”
那妇人看着他,眼眶却慢慢地湿了起来:“热茶饭是有的,你……稍等。”
这个声音怎么会如此熟悉?阿福愕然抬头却不由得惊呼道:“雪珍?!”
妇人已然泪流满面:“阿福……”
阿福回头看了一圈,金一秤早已不见了踪影,而面前这个妇人却长得与少奶奶一模一样的面孔,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一样,更奇怪的是她竟然还认识自己。难道,她真的是少奶奶?那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阿福仔细去打量那妇人脚下的影子,灯光莹然如豆,却也将她脚下的影子照着清楚。
鬼怎么可能会有影子?这么说,她不是鬼?难道她真的是雪珍?阿福又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向面前的美妇人。
“雪珍,你……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