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爷神情间颇有得色:“张大人未及弱冠便金榜题名,殿试上,陛下朱笔钦点了他为状元郎,朝中言官少不了要对张大人的生平粉饰一番,有人就提到了张大人的长嫂李氏。
一位弱质妇人,早年丧夫,后失公婆,娘家毫无倚仗,却一个人独撑家业,含辛茹苦地教养小叔,竟然还养出一位堂堂的头名状元来。于是就有人上报太皇太后,由她老人家金口赐了一个‘贞洁烈妇’的牌坊来,又由陛下御笔亲书,内务局督办监制,不日便会由京师的羽林卫亲自送到咱们青州府内了……”
将手冲着那大门外头一指:“金姑娘,你看到正对衙门的那个市口了吗?只要那牌坊一到,就要立在那个地方的呢。”
金一秤顺着他的手往外看,街上依然灯火通明,那个留着搭建牌坊的地方已经早早地起了木架,木架上还用红绸攒了花,只等着那御笔亲书的牌坊一到,就着这木架起立。
细软的红绸被那灯光一映,甚为热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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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辆轻巧的马车驶入城门,车上的人递出一个牌子来,守城的兵士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问道:“是西突国来此地贩皮子的?”
赶车的车夫回道:“是。”
守城的兵士挑起车帘向内看了一眼,只见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懒洋洋地倚在车厢里面,戴着硕大宝石戒指的右手轻漾着镶着金底座的水晶杯,杯里的葡萄美酒色浓如血。
看到那兵士不客气地挑起了车帘往里看,那名男子紫色的眸子里浮出几分不悦。
车夫一把扯了那兵士的手,道:“唉,你别惊扰了我们家主人歇息,后面的几车货物随便你翻检,定然没有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那兵士仔细翻检了一遍并未看出任何异样来,也自把手一挥叫他们走了。
一行车马行至城内,绕过了最为繁华的街道,却在一间相对僻静的“千里客栈”歇了脚。
赫赫兰暇走下车子:“适才他们检查的时侯,可发现那个人了?”
从人点了点头:“看见了,我说是他一路疲累,所以睡着了,那些人也就没有起疑。”
赫赫兰暇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