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丫低着头,眼泪还在眼眶里头打转,心思也不知道还在哪一方留连着呢。
金一秤赶快在桌子底下踩了她一脚,金二丫这才回过神来,小声说了句:“谢谢娘。”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一顿饭吃下来,娘三个人的气氛缓和的多了,柳翠娥知道二丫头向来是个听话懂事的,自己今儿个的话已经说得够重的了,训得也是够狠的了。想必她自然会得个教训,以后不会再做这么没有规矩的事儿了。
抬头看看外面的天,雨还是下个不停,一转眼,刚干下来的街道又泥泞一片。
城里的路尚且如此,乡下的泥土路就更不用说了,别说是车马不好走,怕是连人一步步淌回去都是难的。
柳翠娥着急着想早点回去,此时也只能望着天干叹气。
金一秤劝她:“娘,老天爷想下雨,你着急也没用啊,不如就安心地这城里住上一段日子,我也刚好能就近打听打听附近药铺子里头的草药都是啥价钱。”
柳翠娥的眉头还是不展:“雨下成这样,也不知道家里的地都种得咋样了。二丫,你来的时侯,家里咋样?你爹把地都种上没有?”
金二丫收回神思,小声道:“你和小妹走了之后,家里就一直下大雨,地里根本就下不去人,庄稼也种不上。前个放了晴,我爹招呼了我二叔三叔和四叔抢着把地里的庄稼都给播上了。”
柳翠娥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金一秤偎着窗台磕瓜子:“那金石头哩?他这个夯货光在家里吃了?爹种地没叫他?”
金二丫道:“金石头这阵子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在干啥。”
金一秤斜着嘴角吐瓜子壳:“就他这样的,他娘还一个劲地张罗着花大价钱给他找媳妇成家呢,我看啊,他咋着也就是个烂泥糊不上墙,瞎子点灯笼白费蜡,谁家的姑娘瞎了眼这才嫁给他呢。”
金一秤从炕头上跳下来,打开包袱看自己适才买的那几两好烟丝。
“嗯,上好的云南滇丝,用红糖炒的,又香又甜,爹一定喜欢。依,这个新烟袋锅子是哪儿来的?”
柳翠娥脸一红,上前一把抢了那个新烟锅子在手里:“你这个死丫头,闲翻腾啥哩?”
“哟哟哟,娘,你脸红啥啊?”金一秤盯着母亲的脸,没大没小地笑着:“就我挑烟丝那么一会儿功夫,你这是又拐到哪儿去了?还特地挑了个最好的黄铜的烟锅子。啊哟哟,叫我瞧瞧。这东西可不便宜吧?前儿个说给您买个新钗子您都舍不得呢,给我爹花钱,你倒是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