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秤摇着头叹道:“三婶娘,你可真是太能干了,你瞧瞧光你一个人硬是能在这山里开出三亩荒地来,这一转眼三亩地上的人参苗子全都发了芽,不到三年时间,这可就是千把两白银入了帐啊。”
“啥?多少白银?”张兰草惊得一下子睁圆了眼睛。
金一秤笑了:“一千两我还是少说了呢,按现在市场上的行情,到了明年后年,这人参的价格还得再涨,三婶娘,你就净等着当个大财主吧。”
张兰草的眼睛都看直了:“我的老天乖乖,这个帐还真是不敢细算哟,原来这些人参宝宝能值这么些钱,那我可得仔细守着,一分都不能懈怠喽。”
金一秤道:“眼前这不是已经入冬了吗?这些人参苗子只要盖好了护好了,不叫鸟儿叨了就成,你也不用成天守着,快过年了,跟我一起回家吧,我娘昨儿个还说呢,你一个女人自己过年太冷清,叫我把你叫回去过呢。”
张兰草红了脸,过了半晌才道:“你三叔不是也在你家的吗?”
差点忘了,这两个人已经和离了,如今再见面的确是尴尬得很。
金一秤有点无语:“那你咋办?你总不能过年就一个人孤伶伶地过吧?山底下那小宅子虽然干净,可也到底是冷清了点啊。”
张兰草低着头一笑:“没事的一秤,你别担心我,以往那么多年在老金家,说起来身边的人不少,可是逢年过节你三叔也很少回来,白天里热热闹闹的是一家人,到了晚上不还是我孤零零的就自己吗?
人家二房的和四房的,哪一个不是有儿有女有男人?就我自己啥也没有,与其在人多的地方孤零零地呆着,还不如就我自己清清静静的,好歹也没有人在耳朵边说那些风凉话了。”
金一秤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半晌这才憋了一句:“三婶娘,要不然遇到好男人你再嫁一回得了,说不定比我三叔强。”
张兰草摇了摇头:“一秤,其实你三叔那人不错,他只是不爱说话,性子也木讷些,这些年他虽然对我不亲近,可是也没有难为过我,往常听到王金枝欺压我几句,他还替我说话,怪只怪他那个心根本没有在我身上过。他还在惦记着他以前那个相好的姑娘呢。
人啊就是这样,早遇上一点,两个人看对了眼,各自入了心,那便是一辈子就认定了的事儿了,其实这个事儿,我还真是没有怨过他。唉,说到底,就是缘份吧……”
冬天的阳光穿过树梢照在张兰草那双粗糙的手上,带着泥土的指头来回拈着自己的发梢,张兰草的眼睛里射出了复杂的光芒。
说到金老三,她也不明白那到底算是什么样的感情,说是恨他吧,也不是,说是怨他吧,是有点,可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反正就是怪怪的一种滋味,说不清道不明的,也不知道该算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