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里的艳阳天气,突然冷得象是掉进了冰洞里,周围明亮的一切瞬时变得黑暗,原本死死扯着周大勇衣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胖大丫感觉到自己的头顶在发沉,身子在发飘,整个世界仿佛突然没了色彩,只留下麻小红尖利的声音在耳边响:
“喂,我说,你就好好醒醒吧,就你长得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德性,人家周大勇会看上你?你可就别作梦了。
你现在就回家好好照照镜子去吧,圈里的那些猪都比你长得好看。说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都生怕那些癞蛤蟆们不乐意呢。
就这样还一口一个自己男人的叫着,自己是人家女人的喊着,非得听见人家亲口告诉你不喜欢你,这才肯死心啊?我说大胖丫头,你可真是够贱的啊!”
一字一句直直地锥到了心底,胖大丫抱着自己的脑袋仰天嘶吼:“啊!大勇哥,你为啥要这么对我啊?”
抬手把身边的麻小红往地上一推,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跑去。
麻小红被她一把推倒在地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一边扶着自己的腰喊痛,一边一脸刻薄地骂道:“哼,傻女人,贱女人,知道人家心里根本没有你了你还动手来打我?我呸!你活该一辈子没有人要!”
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麻小红直道了几声晦气,从地上站起来,扶着自己的腰也骂骂咧咧地回家了。
金一秤在街上转了大半晌,用来针灸的东西普通的药铺子里面都有,不费劲就能给买全了,只是这讲针灸的书少了点。要知道青檀的这个病例可特殊得很,普通手法怕是根本制不住他体内的毒,所以就得在这人体经络上好好钻研钻研,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有效的手段,来帮他控制体内的毒性。
又接连转了好几个书局和药局,金一秤总算是淘到几本看上去有用的古籍,背在包袱里开始往回走。
一脚踏进村口,天都已经苍黑了,离得老远就隐约听到有个女人在扯着嗓子大吼大叫的。
“哈,金家大哥,你们可是体面的人家啊,你可是体面的人物啊,怎么你这体面人家里的人咋就专干那不体面事儿啊?我说金大哥,你这个家是当得真好,你这个人啊,也真是着实要脸得很!”
李屠户家的女人叉着腰,扯着嗓子骂得声传十里。
院子里里外外全都围满了人,金老大的脸色涨得比个茄子还要紫,还口道:“我说李家大嫂,你有话你就好好说,别一上门就这么扯三扯四的,大家乡里乡亲的在一个村儿里住了这么久了,哪儿能这么着就出口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