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呢?说亲不要钱啊?”金老大把烟袋锅子往鞋底上一磕,没好气地道,“就冲着金石头闹的这一出,谁家的好姑娘肯随了他?要给他说门好亲,不花足了钱谁干啊?净管睁着大眼说梦话!”
细寡妇原本想说,咱们手里没钱,可是金一秤那个丫头有钱啊,拿着她的钱去给金石头说个亲又怎么了?抬头看到金老大那张黑沉沉的老脸,细寡妇硬生生地又把这些话给咽回去了。
金一秤躺在炕头上翘着腿听门外的动静,麻小红和金石头还真的挺能折腾的,每天晚上都不闲着,估计用不了多久金石头那小子铁定得肾虚。
柳翠娥上前把窗户和门都给掩得紧紧的,转脸冲着金一秤没好气地道:“三丫头你仰着脸傻笑个啥!还不赶快睡觉?”
金一秤“扑哧”一声就笑了:“娘,他们在外面瞎喊,你凶我干啥啊?”
柳翠娥气得脸通红,把薄被子使劲一拉,把她和金二丫的脑袋给蒙了个紧,虎着脸道:“小丫头片子,不该听的动静不许听。”
两个小丫头片子又裹在被子里面嘻笑个不停。
金一秤问:“二姐,明儿个我和娘去看大姐,你去不?”
金二丫道:“我就不去了,我得在家看着咱们那点宝贝呢,那可都是钱。”
金一秤就笑:“行,那就辛苦你了,等我和娘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嗯,好,你和娘路上小心点儿,替我给大姐带个好。”
**
古时侯人烟稀,金一秤娘俩坐着驴车往周家屯子走,这一路六十多里地,硬是没有碰见一个人。
路过一片树林子的时侯,金一秤老是觉得古怪,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人在跟着,可是仔细往后看了看,又一个人影也不见。
赶车的老徐头埋怨:“要不是乡里乡亲的,你们给的价钱再高,俺也不在鬼月里拉你们这一趟,唉,俺就不明白了,金家大哥为啥把闺女嫁得这么远啊?那一家家境挺好的不?”
柳翠娥低着头没说话。
老徐头又道:“哟,看你们这礼物备得挺厚的啊,好面白米五花肉,依,看来金家大嫂您是个有福气的,找的这个女婿也体面得很?”
柳翠娥想起金大丫的婚事来,心里还是梗着一道,干笑了笑,还是没有接话。
金一秤问:“娘,为啥管七月叫鬼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