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秤从旁边拨了两棵止血解毒的草药,用石头砸烂了就要往青檀的头顶上糊。
青檀抬手把她一挡,冷冰冰地道:“你过去,离我远点!”
金一秤怔了怔,看着青檀那个光洁白皙的头顶正中有一个明显的大伤口,血还在汩汩地往下流,一直淌到眉梢,那个样子很是刺目。
金一秤看得惊心,赔着笑脸道:“行了,青檀,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要不然……要不然等明天我把我那筐草药卖出去了,我赔你点钱?你看成吗?”
“赔?你赔得起吗?”青檀气乎乎地把手里的碎纸举到她面前:“这副画可是我画了半个月才画好的。”
就画个光屁-股的女人竟然用了半个月?你要是画个穿衣服的得多久啊?金一秤肚子里腹诽不止,可也不敢叫这句话出了口。
青檀已经把地上落的木板和画笔收拾起来,骂了一声“真晦气”,折身就往山下走。
金一秤转身把自己的药篓背上,追着他道:“青檀,你别急着走啊,你头上的伤得赶紧涂上草药,要不然会一直感染留疤的,我是从一个医生的角度给你的忠告,你别不听啊。”
青檀越听她的声音越烦,想起来那副画书馆的老板催了有一阵了,本来今天就能给交上去的,不想就被这么个笨蛋给毁了,这一下还要重画!
耳听着这个丫头还跟在身后喋喋不休,青檀烦得转了个身,顺着另外一条路往山顶走去。
金一秤还是拿着草药穷追不舍,青檀实在想不通这个丫头到底想要干什么,只管低着头快走,突然听到身后的那个人大叫了一声:“啊哟,你快看前面那是什么?”
青檀止了步子,回头只见金一秤大惊小怪地跑了过来,冲着青檀身后的山崖上小心翼翼地一伸手指。
只见在不远处的石壁底下,一朵鲜艳的灵芝亭亭立在那里,就象一把油红色的小伞。
“老天爷,野生灵芝草啊,这一回我可发财了!”金一秤喜欢得直搓手,拉着青檀的衣袖道,“小和尚,你真是我的福星,咱们一起把它给采下来,卖的钱我分你一半。”
青檀眼眸垂了垂,倒是也没有拒绝,师兄不在家,刚画的画又被毁了,要是真能采到野灵芝,能抵半个月的饭钱也是好的。
“真的是……一人一半?”
“那当然,见一面分一半呗,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
两个人一起走到了那块峭壁底下,这才发现那棵灵芝离地面还有好高,金一秤手脚并用地贴着崖壁往上爬了一段,伸长了手臂去够还是差着好大一段距离。
眼看着她快要掉下来了,青檀在下面扶着她的腿仰着脖子看她,提醒道:“你用个树枝把它给捅下来看行不行。”
金一秤赶快摇头:“肯定不行,灵芝草这东西可金贵着呢,要是皮相破了一点价格就卖不上去了,这东西就得亲手采下来,全须全尾的才卖得上价。”
想看着她那两个小短胳膊舞了半天还是够不着。青檀挽了挽袖子:“算了,还是我来吧。”
金一秤从那峭壁上下来,换了青檀往上爬,男人的腿脚到底长一点,用力踮起脚尖似乎是可以勉强摸到那棵灵芝了,青檀伸长了手指,一点一点去抠灵芝草根部的土。
金一秤看着他象只壁虎一样贴在石壁上,脚底下那块石头还在隐隐打着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一边用力扶着他的腿,嘴里还在小声提醒着:“轻一点,慢一点,当心一点,灵芝草很娇贵,一定要全须全尾地摘那样才有卖相,啊,快好了,用手指一点一点拨动它,很好很好,快了快了……”
只见青檀的手指又照着灵芝草的根下面抠了一下,那根灵芝突然离了崖壁,冲着地面就掉了下来。
金一秤向前一蹿,把那根灵芝凌空接住,兴奋得直喊:“这么好的品相,可值了大钱了!”
眼看她把那枚灵芝抓到了手里,青檀松了一口气,正要低头找个地方下来,突然感觉头顶一晕,胸口象是被撕开了一样剧痛。青檀努力调整着呼吸,可还是感觉到眼前越来黑,意识也不停地模糊起来。
金一秤捧着那枚灵芝,立时喜得眉开眼笑的,光看这上灵芝上面的纹路就知道这东西长得年代挺久了的,而且它品相饱-满,色泽艳红,绝然是灵芝里面极好的品种。
“青檀,咱们发财了,这个灵芝最少也要值……”金一秤猛然回头,只见青檀满头都是冷汗,意识模糊地冲着自己看了一眼,就象个脱了线的木偶一样顺着石壁掉下来,顺着脚下的陡坡就滚了下去。
“青檀!”金一秤吓了一跳,把那枚灵芝在怀里藏了个紧,跳下陡坡顺着青檀追过去……
**
周傲斌被周大勇揪着领子顺着窗户给扯进来,赔着墙根站勉强好了,腿还在发抖,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的。
“二哥,咱们真要动手偷啊?万一被人抓住会不会被送到官府里面打板子啊?”
周大勇抬手照着他的脑袋上就是一巴掌:“你傻啊?这粮仓是咱们自己家里的,哪个会抓着咱们往官府送?”
周傲斌快要哭出来了:“那我也怕啊,咱们偷的是自己家的东西,这万一叫爹娘给抓着,还不照死了打咱们?”
周大勇一边探头探脑地四处划拉着找东西,一边答道:“咱家粮仓里东西这么多,哪儿那么容易叫爹娘抓着,你就听我的,咱们多偷点东西卖出去,得了钱我分给你十个铜板还能带着你进城里去逛一圈。
那可是十个铜板啊,想想能叫你买多少根麦芽糖?薄荷糖?甜面饼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