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媒婆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月春抱着个大脸盆子大口往嘴里头扒拉面条,呼呼噜噜,头也不抬气也不换的,不一会儿那一盆子面就硬是快要见底了。
谢媒婆吓得脸都白了,嘴里小声咕哝着:“啊哟,我的老天娘哎,这还是胃口不好了呢?这胃口要是好的时侯,她可该咋吃啊?”
李婆娘将面碗递到谢媒婆手里,看着女儿一脸心痛地道:“自从那一天,老周家来退了亲之后,孩子就再也不露个笑脸,平素里就把自己给关在屋子里面,饶是谁敲门也不给开,实在没有办法,我和她爹就只有想尽办法做好吃的哄着她,劝着她,她这才肯每天下楼来个几趟。
可是只要一吃完喝完,她就立马上楼,把门一关,窝着头谁也不理。这都多少天了,一直如此,我和他爹这心里啊,别提多难受了……”
李婆娘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抬起手将眼角的泪痕展了展,李婆娘将谢媒婆的手一握,一脸真挚地道:“她谢婶啊,今儿个你既然来了,我也就把这个事儿托付给你了,俺家呢在这个村里家境也算是数得着的了,俺家月春向来是俺们当眼珠子似的捧在手心里面长大的。
眼前她是叫周大勇那小子给迷住了心窍,别不过这个弯儿来,心里还念着他,惦着他,这才天天这么肥吃海喝地折磨自己呢。
可是说回来了,这天底下也不是就他周大勇一个男人,也不是就他周大勇能配得起俺们家月春儿。
她谢婶,你啊,就把俺们月春这个亲事仔细放在心上,俺家不图着对方家境有多好,是不是有足够多的房足够多的地,就图着小伙子人长得精神,肯对俺家月春好就行。哪怕是他家一分钱聘礼都出不起,俺也敢叫月春嫁了他!”
谢媒婆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月春,半天不敢答话。
只见这大姑娘双手抱着个大盆子,只顾低着头“呼噜呼噜”地吃面条儿,不一会儿,一大盆儿面条竟然都给吃了个干干净净,连口汤都没有剩下。
李月春吃完了面,把盆子往桌子上一放,舒舒服服地打了个饱嗝,抬手把嘴一抹,一句话也没说,径自就往楼上走。
眼看着一对儿足有旱船大的脚丫子踏上楼板,楼板痛苦地“吱吱嘎嗄”叫了起来,谢媒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生怕那个楼板经不住这么一副大身板再当场塌下来。
颤巍巍地将那碗香喷喷的面往桌子上放了放,谢媒婆鼓起勇气冲着李婆娘道:“他李婶啊,不是俺不给您帮这个忙,只是眼前这个情形怕是难办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