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拿起墙角的竹竿冲着房梁上的人捅了几下,那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四处打量了一下,惊道:“啊?我咋又跑房梁上了?”
青檀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云中子在房梁上坐起来,低头看着脚底下,试了半天还是不敢往下跳:“青檀,你把香案给我搬过来,我好下去。”
青檀摇了摇头,把那个已经断了一条腿的香案弄过来放在房梁底下,自己用手扶好:“下来吧,自己慢点。”
云中子把屁-股往下一转,先伸下一只没穿鞋的脚来,堪堪在那香案上踩稳了另一只脚才敢下来。
青檀问他:“这几天你又上哪儿去了?这是刚回来吗?”
“我这几天出去云游了一下,帮着一家人做了场法事,又帮着另一家人看了看阳宅的风水,他们请我喝了一场酒,依,我喝完酒,咋就跑到房梁上去了呢?”云中子仰着脸,很是想不通其中道理。
青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在祠堂里打在来庆手背上的那颗石子。
“依!”云中子突然一拍后脑勺,“看我都忘了,这回你师兄我可是赚着钱了,昨儿个那个看风水的是个有钱的人家,他们给赏钱可大方了。”
云中子把怀里那个钱袋子掏出来往青檀怀里一甩:“拿去买颜料和纸笔吧。”
破钱袋子里面是几两散碎银子,虽然不多,却也够自己买些纸笔和颜料用了。
“谢谢师兄。”
“咱们哥俩,还用得着一个谢字?你就好好画你的观音,想你心中的女人吧……唉,对了。”云中子象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来,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茶罐来:“知道你好这口,特地给你捎的。”
话一说完,往墙角一拱,倒头就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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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秤啊,不是娘说你,你在祠堂里办的那件事,到底是悬了点。”柳翠娥忧心忡忡地看向金一秤,“你这一刀子下去剖开的可是活人的肚子啊,你咋这么能下得去手哩?”
柳翠娥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打着哆嗦,昨儿个从乡亲们嘴里听到这个事儿的时侯,自己吓得后背直发凉,这个金一秤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给活人开肚子的哪儿能是小事儿啊?这个孩子还真敢干!
“不管别人说什么你是观音身边的药童子下了凡,我更希望你是我柳翠娥的女儿,本本份份平平安安的就好,以后,万不要做那么冒险的事儿了,娘替你担心。”
柳翠娥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