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年一直在京城附近的山村定居,所以马车也只是行驶了两个时辰就到了。
上一次来还是几月前,梅长瑾再踏入京都,却是夜深人静之时。
他抬手撩起车帘,朝着将军府的方向看去,这个世界晚柠还在吗?
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去见见晚柠,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怎么一回事。
马车很快在刘侍郎家大门口停了下来,“梅神医,到了,请您下车。”
梅长瑾应了一声,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提着小药箱掀开帘子下车。
门房已经派人去通知人,所以在车夫将梅长瑾带进去不久,刘侍郎带着自己夫人以及一干妻妾就迎了出来。
刘侍郎甚至不管尊卑有别,冲梅长瑾拱手行礼,“梅神医,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在下定当尽力,不过,还得先看看令公子的情况。”
“好,请梅神医随我这边来。”
梅长瑾被带到了侍郎家大公子的院子里,梅长瑾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烛火明灭的房间里,一个青年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死气。
梅长瑾一看他的气色和模样,就知道如果不尽快救治,必然命不久矣。
刘侍郎将他引到床边,神色焦急,“请神医帮我儿看看……”
梅长瑾点了点头,将药箱放在床边,微微弯腰将他的手腕从被子里拿出来,伸手搭上去。
刚搭上,他眉头就拧结起来,这位公子脉象微不可见,梅长瑾甚至没有把完脉,就立马打开药箱,先写了一副方子,“请大人立马让人去熬一副药来。”
刘侍郎立马招人,“快,去熬药,熬好马上端过来给大公子服用。”
“是,”仆人接过方子匆匆忙忙地去了。
刘侍郎又问道:“梅神医,这药方能治我儿的顽疾吗?”
梅长瑾摇头,“令公子身子亏虚,得喝点药之后我才能给他慢慢治。”
那脉象一搭,他便知道这公子命不久矣了,必须用各种药材吊着命,让他找到病因,才好治疗。
等开了方子,他又才坐回床边,仔细搭脉问诊,刘侍郎将他儿子最近的一切反应如实地告诉了梅长瑾。
梅长瑾在医学院学了一个多月,又在网上学了不少知识,而他不止学了中医,还去学了一些西医,两者结合起来,以前很多不解的地方都茅塞顿开,让他有了更多的想法。
如果在此之前,遇到这位公子,他可能没办法这么快判定病症,但是现在,他把脉问诊之后,几乎就可以断定,这位公子是中了毒。
而且是很难发现的慢性毒,他将手指按压对方腹部,根本没有多用力,那躺着没有动静的青年就哀叫了一声,声音不大,显得很虚弱,但可以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对方的痛苦。
梅长瑾心底有了答案,就收了手站起来,刘侍郎站在旁边,脸色都急白了,“梅神医,我儿子是怎么一回事?”
“令公子是中了毒。”梅长瑾从来不会隐瞒病患,是怎样就是怎样。
“中毒?”刘侍郎眉头一皱,“怎么会是中毒?御医都说是怪病。”
梅长瑾看向他,“乍看之下确实很像得了怪病,因为这毒药不显,怕是长期在服用。”
“长期?”刘侍郎脸色一片震怒,“梅神医,这话可当真?”
“当不当真,我先试试能否驱毒,如果驱毒成功,那么大人便知道是真是假。”
梅长瑾有一套很厉害的驱毒手法,但那种驱毒手法通常只对刚刚中毒,哪怕是剧毒都有作用。
像这种慢性毒,都已经浸入五脏六腑,那套办法就没什么用了。
他再次提笔,在雪白的纸张上快速写下一串药名。
然后交给刘侍郎,“这一副药只需要抓两幅,每一副熬成两碗。”
“好,我马上让人去抓药。”
“先不急,令公子的身体受不住,得先喝两天之前的药。”
“好。”
刘侍郎已经没有别的法子,御医们都束手无策,只能相信梅长瑾。
不到半个时辰,梅长瑾开的补药就被人送了过来,刘侍郎的夫人也进来了,伸手接过碗,过去慢慢地喂自己儿子喝下。
等儿子喝完,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刘侍郎的夫人急了,也有些不相信梅长瑾,“宇儿喝了药,为何还没有醒来?”
梅长瑾习惯了病人的各种态度,不管病人是何态度,他都只有一种态度,病人若是要询问病症,他都会耐心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