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拨弄着一个罐子,然后转头看她,“准备好了,之前姑娘说有办法避免发热,不知道是什么办法?”
顾晚柠没有立马说,转头看向何福,“何叔,一会儿我爹要开始治疗了,就不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谢谢你了。”
“谢什么,那叔就先回了。”
她将何福送出门,顺便将自己的东西从牛车上带了下来。
重新走进屋子,就看到梅长瑾在喂顾长安喝药。
她没凑过去,将自己的小匣子打开,将抗生素放到一旁,将酒精和医用棉拿了出来。
再一转头,顾长安就已经沉沉地睡了,她不由得问了一句,“你给他喝了什么?麻沸散吗?”
梅长瑾明显有些意外,扭头看她,“你知道麻沸散?”
顾晚柠自己本身也会一些医术,点点头,“嗯,略知一二。”
梅长瑾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发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眼前的女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他也不了解她,不过是见过几面,但印象中和村里其他的姑娘都差不多,而面前这个落落大方,甚至还知道麻沸散的女子,明显让他有些意外,不过……听说她嫁了一个举人,想必是她相公告诉她的。
点了点头,收回视线,同时说道:“你也需要回避一下。”
顾晚柠也不想留下来看他做手术,他既然没有推脱,想必也是很有把握的。
她走到他身边,将手里的酒精和医用棉交给他,“这个你拿着,先清洗一下再动刀,这样感染……呃,发热的几率会小很多。”
梅长瑾并未伸手接,而是盯着透明的瓶子问,“这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药草熬制的汁水,可以尽量降低术后感染发热的情况。”
梅长瑾听闻之后,眼底略带两分好奇,伸手接了过去。
“那我出去等你。”
刚才开春,还有些春寒料峭,顾晚柠紧了紧自己的薄夹袄,走到院子里的凳子上坐下。
扭头看旁边的小溪,溪水清澈,还能看到水里欢快游弋的鱼儿,她不得不再次对梅长瑾产生了好奇。
如果他连开刀的手术都会,那他的医术估计在这个时代算是顶尖的,可是这样的人,竟然窝在一个小山村里,一件破茅房,一个小院子,与世无争地混日子。
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好奇归好奇,但也没有深入去想,谁还没点过去和背景呢?
百无聊赖,她干脆趴在桌子上点开app,构建她之后的商业版图。
她有这样的条件,也想自己的生活越来越好,但她不可能凭空把一些东西拿出来,只有生活越来越好,她家里有各种好东西,才不会让人怀疑。
本来她还没想这么快开成衣店,毕竟白延之还未考完,可是那阮娘欺人太甚,她这坏脾气,忍不了!
既然要做,就做笔大的。
不得不说,现代工艺真是美轮美奂,那些色彩的搭配,如果不是现在的身份限制,她都想穿两件。
她看了一圈,决定选用比上次更高级的衣料,上次卖给金针坊的,她选的是一千多一套的,这一次,她选了两千多一套的,不管是意料还是花色都要更有档次。
既然做了,这个招牌就得做起来,以后说不定还要将分店开到京里去。
她顺了一下思路,然后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忽然一下惊醒过来,她立马转头去看,却看到梅长瑾竟然坐在茅屋前的椅子上喝茶。
“我睡了很长时间吗?”她看了看天色,倒看不出来自己睡了多久。
“不长,一个时辰左右。”
一个时辰两个小时还不长!
“你手术做完很久了吗?为什么不喊醒我?”她一边说,一边整理了一下头发。
“手术?”梅长瑾抓住了她这个词。
“咳……”她怎么顺口就把手术说出来了?
“我是说你已经治疗完了吗?”
梅长瑾点头,“嗯,已经好了,不过还需要观察一下,最好今晚就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我能及时处理。”
顾晚柠也是这么觉得,有个医生随时看着,危险性小了很多。
既然手术完了,她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她从凳子上站起来,冲梅长瑾笑了笑,“这次诊金多少钱,我先给你。”
不出意料,梅长瑾的回答又是一样的,“你看着给就行。”
顾晚柠失笑,从荷包里摸出二十两银子。她并不觉得二十两银子多,在现代,这样的手术动辄几万,二十两不过是有钱人买一条裙子的钱。
而梅长瑾看到二十两银子和几块铜板似乎没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