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我先走了,好好保重!”
“哎,我问问,唐廉什么时候会回来?”
“放心吧,他送完粮草一准飞奔回来。”香草临走前把自己的香包给了蔡灵舒,因为地牢里的味道真是不好。回到家后,香草把从蔡灵舒那儿听来的话告诉了蒙时。蒙时想了想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太久了,都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无从考证了。”
“你说外公真那么残忍吗?灭了人家满门,好歹留个后呗!”
“那叫斩草除根,省得春风吹又生。”
香草吐吐舌头道:“我现下明白一句话了,伴君如伴虎,要是伴这个性情暴虐的冷血虎那就更惨了!蒙时哥哥,你那么聪明,想个法子撤呗!”
“我有主意,你放心吧,我也不想久待于此,可总得等哥回来再说吧。”
“你一直说你有主意,到底啥主意啊?”
“女人家打听那么多干啥呢?给我做饭去,这才是你该做的事,快去快去,我都很久没吃到你做的菜了,想着口水都到嘴角边了。”
香草凑近他跟前笑问道:“我瞧瞧,我瞧瞧,真馋得流口水了吗?”他忽然啄了香草嘴唇一下,说道:“快去,我等着吃呢!饿死相公不用偿命的吗?”香草行了个屈膝礼笑道:“是,相公,我这就去!”
香草出了书房后,罗杉便匆匆赶了回来。蒙时问他探听得如何,他说道:“我在韩府门外守着,看见郑国公回府之后,很快招了他一些手下入府,像是有动静了。”过来不交。
“你看着郑国公和郑府的动静,一有啥不对劲儿的就去找赵远明大人,他会告诉你该咋办的。”“那韩铭愈那边呢?”
“我会亲自去,你就不必担心了。我猜今天香草讲了那个杯酒释兵权的故事,有敲山震虎的作用,郑国公他们也坐不住了。要让他交出兵权,他舍得下吗?不交兵权,那就只有反!”这夜深里,悦媛再次偷偷地出了韩府,回到了娘家郑府,因为她得到了消息,说父亲正准备集结旧部。她认为是不合适宜的做法,所以连夜赶了回去。
到了郑府上,郑国公刚好与部下商议完毕,正遣散他们而去。悦媛见到他便问道:“爹果真打算这几天就动手?”
郑国公道:“你没听见今天韩在山和香草演了那处好戏,说什么杯酒释兵权!明摆着要我们这些功臣交出兵权给他韩家,领个无实权的爵位回家养老去!再忍下去,只能拱手把手里的兵权交出去了!”
“可是爹,眼下不是好时机。爷爷极有可能是在利用香草试探您。您若反了,倒真踩进他陷阱去了。依我看,还是先忍着,别有任何动作。”
郑国公摇头道:“忍下去的唯一后路就是交出兵权,告老还乡。想我们郑家代代出仕,人才辈出,国子监祭酒,太傅,尚书都曾做过,而韩家不过是鲁莽武夫,打得了天下,却守不住天下。这西南一带原本就不该是他韩家的。若这次交出兵权,那我们郑家很难再翻身了,就连成都也呆不下去了。祖宅也要丢弃,这还有脸去九泉之下见祖宗们吗?”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动手?韩铭愈那边呢?”
“韩铭愈不能再留下去了。既然韩在山不肯斩杀蔡灵舒于阵前,那我就把韩铭愈斩杀挂于城门上,让他们韩家永远都记住这一刻羞辱。”
“那不行!”悦媛连连摇头道,“倘若现下就杀了韩铭愈,就是断了我们的退路。韩铭愈必须得挪出城去,暂时保他平安。倘若事发败了,我们也好有个挡箭牌在手。爷爷虽不怎么喜欢韩铭愈,可他到底是我公公唯一的儿子,我公公不会不管顾的。”
“那好,这事交给爹去办。”
“不,让我去,我一个妇道人家不会那么引人注目。就交给我吧!”
“那你切记小心,万不得已,就杀了他还妥当些!”
“我明白!”
悦媛与郑国公又商议了一阵子,这才从郑府后门出去了。两天之后,她再次深夜出门,来到了别院。匆匆进了院子之后,她去了关押韩铭愈的那间房里。韩铭愈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瞥了她一眼问道:“又想要我盖什么血手印吗?”悦媛走到他跟前,一掌拍了他手里的酒杯。他愣了一下,问悦媛:“你又发什么疯呢?”
“现下不是你喝酒的时候,该是你上路的时候了!”悦媛表情严肃地说道。
“什么意思?”韩铭愈陡然紧张了起来,“你……你真打算杀了我?郑悦媛,你怎么能这么做呢?我好歹是你的相公,谋杀亲夫,你会遭报应的!”
“一说上路就吓破胆儿了?”悦媛嘲讽道,“就你这点胆儿,还说什么上阵带兵呢!省省吧,我现下还没工夫杀你,要把你送出城去!”
“你要把我送出城?这是不是就等于说你们郑家要造反了?”
“自己去想吧!”悦媛转身叫来了两个侍卫吩咐道,“绑了他,绑结实点,丢那马车上去,一会儿我亲自护送出城!”
“二小姐,这样会不会让您太冒险了?”
“只有我亲自去,才不会让那些守城的起疑心。若是别人拿着睿武郡王的腰牌出城,指定还没出城就已经传回韩府了。你们放心,我已经想好借口了。”
“郑悦媛……”韩铭愈还没喊完,就被人打晕了绑上,堵了嘴巴,然后抬着从后院丢上了马车。悦媛吩咐留下来的侍卫道:“里里外外都要打扫干净了,不能留下韩铭愈的任何痕迹。”说完之后她便上了马车,由含露驾着离开了后院门。
还没走出后院巷子,马前忽然闪出了一个人,惊得马儿抬蹄长嘶了起来。含露拼命地勒住了马儿,喊道:“谁在前面那么不识趣?赶紧让开!”悦媛掀开帘子问道:“怎么回事?”
含露道:“前面有个人,挡着道儿呢!”正说着,那个人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她们,并伸手拽住了马缰绳,轻轻地抚摸着马儿的脖颈,问道:“这么匆忙,是要去哪儿呢?”
这声音一出,让悦媛和含露都惊呆了。紧接着,这人抹去了头顶上的披风帽,露出了模样,竟然真是蒙时!含露一阵心慌,着急地说道:“小姐,是……是蒙少爷!难道被发现了?”看见蒙时这瞬间,悦媛心里清楚,自己绑架韩铭愈的事恐怕早已被蒙时知晓了!
蒙时看着悦媛问道:“不认识了吗?就算没有烛光,还有月亮。今晚月色这么好,你匆匆出城去做啥呢?”
悦媛缓缓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有点紧张地上前两步说道:“正因为月色好,所以想出城去一趟。你不是该在运送粮草的途中吗?为什么又会在这儿出现呢?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悦媛,让郑国公住手吧!要是你不想看见郑家被满门抄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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