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铭愈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头道:“这都是给蒙时教坏的!”
“铭念小时候就喜欢粘着蒙时,你现下才晓得吗?”唐廉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蒙时要离开州府里,你不去送送他吗?”
“你想去送他?”韩铭愈淡淡一笑说道,“瞧不出你跟他之间的兄弟情分还真那么深呢!我以为你再现身后会找他要回那个香草,看来你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打算。这也难怪,原本你当初接近香草就是为了麻痹严亲王,让他误以为你已经无心功名利禄,心志颓废,甚至会爱上一个村姑。然后你再与她私奔,人间蒸发……”
“这都是前程往事了,还提来做啥呢?”
“对,都是前程往事了,我只不过是想说,像你这样能干的人怎么可能如蒙时一般糊涂,爱上一个村姑呢?爷爷说了,会替你寻一门好亲事,一位配得上你的好妻子。只要你肯继续效忠于我们韩家,韩家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唐廉瞟了韩铭愈一眼,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说道:“我一直是效忠韩家的,这一点你应该清楚。要不然,我也不会想出这釜底抽薪之计,暗中为韩家训练军队,躲过了朝廷和严亲王的眼线。”
“不过,”韩铭愈略带嘲讽的口吻说道,“你那釜底抽薪的计划倒有些失算了。你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把你跌下垭口受的伤治好,这中间耽误了多少事你可清楚?”唐廉点头道:“的确是我失算了,我没想到我姐夫蒋见金会对我起了杀心。所幸,老天还是怜悯我的,给了我一条活命。”
“那你不觉着奇怪吗?”
“奇怪啥?”
“你跌下垭口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治好伤,可我听说那个香草花了仅仅一个月就能下地走路了,两个月之后她就能出摊做买卖了,这难道不奇怪吗?”“或许香草的伤势比我轻得多……”
“可据我所知,”韩铭愈脸上浮起一种莫名的笑容,“当时香草在垭口下被找到时,已经摔得人事不知,头破血流,甚至有吐血的现象,伤势跟你是差不离的。可为啥她两个月就能下地走路,而你却躲在黄鸣山用了半年的时间才治好伤?”
唐廉忽然停下脚步,看着韩铭愈问道:“你有话就直说吧,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我要没猜错的话,我当时和香草在一起的时候,你一直都派人监视我,对吗?”
“别怪我,这是爷爷的意思,监视你也是为了保护你。”
“哼!”唐廉冷冷一笑道,“何必找这么漂亮的借口呢?你是怕我会背叛韩家吧?我可以背叛你,但不会背叛韩家,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至于,为啥香草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痊愈了,而我得用六个月,我没法回答你,这大概得请教大夫了!你要是对我有所怀疑,大可以去跟太老爷说,现下就赶我出州府,我没有任何异议!”
韩铭愈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你始终都在怀疑我,怀疑蒙时,怀疑韩铭念,怀疑身边每一个可能跟你平起平坐的人。难道这就是身为韩家长子的警惕之心吗?”
韩铭愈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蒙时和韩铭念或许有资格和我平起平坐,可你——你未免太看高自己了。就算起事成了,你也只是能封个侯爵什么的,难不成还想做亲王吗?”
唐廉眼神里闪过一道犀利的目光,但很快他用笑意掩盖了:“看来,是我说错话了。行了,我先出府了,往后再说。”
“慢走,不送!”
唐廉和韩铭愈告辞了之后,缓步往府外走去。半路上,悦媛忽然匆匆迎面走来。他停下脚步问道:“悦媛,这么着急去哪儿?”悦媛道:“我是来找你的!”
“这么着急,是因为听说蒙时要离开州府了吗?”
“是!”悦媛点点头道,“爷爷当真要放了蒙时一家子离开吗?”
“是真的,这话是太老爷亲口说的。”悦媛的脸色愈加地不好看了。她喘息了几口粗气,心口上下起伏了几遍,紧紧地握着旁边小桥的栏杆,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
唐廉瞧着她这副表情,问道:“你还是觉着不甘心吗?”
“我怎么能甘心……”悦媛说到激动处,声音忍不住大了一些。唐廉忙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你小声点,想叫全府的人都晓得你对蒙时旧情难忘吗?”悦媛嘴唇微微颤抖着,努力地克制着眼眶里的泪水。
平静了一小会儿之后,她转过头来问唐廉:“你难道真的没喜欢过香草吗?从前的一切都是你在利用她而已?一点感情都没有,哪怕是一点点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悦媛,香草现下是蒙时的妻子了……”。
“难道是因为顾忌你和蒙时的兄弟情谊,所以才不敢去把香草要回来吗?”
“不是……”“那是什么?唐廉哥哥,我求过你的,一定要把香草从蒙时身边带走。”
叫念她到。“可是悦媛,就算我想,香草不愿意,那又能咋样呢?难不成我还能捆绑着她,强行抢过来吗?我觉着她整个人都变了,已经不再是我从前所认识的香草了。再说了,你真的误会了,让蒙时如此淡泊名利的不是香草,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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