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非但没有杀死亭荷,还让差点罗杉送了性命!”。
“什么意思?罗杉哥呢?他没事吗?”喜儿忙朝罗杉的房间跑去。
“站住!”聂大夫叫住了喜儿,快步走过去,挡住了她说道,“你不许再见罗杉了!”
喜儿不解地望着聂大夫问道:“为什么?罗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亭荷是不是告发了罗杉哥?衙门里来抓人了?”
“罗杉的伤口又裂开了一些,出了不少血,身子正虚弱着呢!”喜儿一脸惊恐地问道:“怎么会这样?他还好吧?”
“都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半路拦截了亭荷带到桐子花街去,亭荷原本可以按照我的计划来医馆的。可是你……”聂大夫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可是你却瞒着我,自作主张要杀了亭荷。刚才蒙府的那位少奶奶来要人的时候,我倒还没想着会是你半路下的手,你可知道是谁想到的吗?是罗杉!他不顾自己身子还虚着,不顾暴露身份的危险,勉强走到堂子里去告诉我们的。我那时才反应过来,居然会是你!”
喜儿的脸色瞬间发白了,抓着聂大夫忙问道:“这么说来……罗杉哥已经……已经被蒙府的少奶奶发现了?她有没有认定罗杉哥是刺客?”
“你说呢?罗杉的伤就在腰部,那么特别,又躲在我的医馆里,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能不知道吗?喜儿,我告诉过你,你只是和罗杉假扮夫妻,可你却把这事当真了!今天要不是那位少奶奶手下留情,只怕你回来也已经见不到我和罗杉了!”
“什么?她……她手下留情?”喜儿连连摇头,慌张地说道,“不可能!她一准回头就会向衙门报案的!聂叔叔,我们不能让罗杉哥冒这个险,得赶紧把他弄走了!这样吧,我去找唐廉哥哥,让他法子……”
“站住!”聂大夫喝住了喜儿,将她拉了回来说道,“你还没闹腾完吗?这会儿子去找唐廉,是不是要告诉天下人他跟我们是一伙儿的?”
“可……可我们就要坐以待毙吗?总得想个法子应对呀!罗杉哥身子还弱着呢,要是给衙门抓去了,他只有死路一条!”
“现下觉着怕了?刚才想着杀亭荷的时候怎么不好好想想呢?你立马给我回去!回到桐子花街去,暂时不准你再来见罗杉!”喜儿拉着聂大夫的衣袖,哀求道:“聂叔叔,你就让我瞧一眼罗杉哥吧!求求您了!我杀亭荷,也只是担心亭荷会告发他……”
“亭荷会告发吗?她要告发,一早就告发了!她心里到底是想着罗杉的,忍不下这个心。我一早就瞧出这一点了,所以才想引着她来医馆,把罗杉的事告诉她……”
“不行!”喜儿连连摇头道,“不能告诉她罗杉哥就是陈岩!她会识穿罗杉哥的身份,向衙门告发的。我们不能相信她,聂叔叔,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聂大夫无奈地摇摇头,看了喜儿一眼道:“你不是害怕她识穿罗杉的身份,是害怕她会回到罗杉的身边,对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鲁莽行事很可能坏了唐廉少爷所有的安排!我知道你喜欢罗杉,可你今天也看见了,罗杉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也想从你手里救下亭荷,你还不清醒吗?现下就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聂叔叔,您就让我见见罗杉哥吧!我见不着他,心里没法踏实下来!”
这时,伙计从罗杉房里走了出来说道:“罗杉哥说……让喜儿进去。”
喜儿忙推开了聂大夫,冲进了房间里,跑到罗杉的床前着急地问道:“罗杉哥,你没事吧?我听聂叔叔说你的伤口又裂开了,你怎么能不顾着自己的身子呢?”
罗杉转过脸,声音虚弱地问她:“亭荷呢?你当真杀了她吗?”
喜儿咬了咬下嘴唇,有些难过地说道:“你就这么想救她吗?我要真把她杀了的话,你会为她报仇吗?”罗杉瞟了喜儿一眼,喘了一口气粗气说道:“我不会为她报仇,因为你救过我,但若是你真杀了亭荷,我愿意把命还给你。”
喜儿顿时愣住了,眼眶里瞬间浸满了泪水。她强忍着泪水,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拦下了亭荷,打算杀她?”
“聂叔的计划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亭荷到了这个点了还没到医馆里,蒙府的少奶奶又找上门儿了,我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你了。你先前一再说要对付亭荷,省得她走漏了风声……”
“别说了!”喜儿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就那么喜欢她吗?都过了这么久了,没准她心里早就没有想着你了!”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我叫你来……”罗杉忍着疼咬紧牙关说道,“是想告诉你。不管往后我会不会得到她的原谅,你都不能再为难她……否则……”
“行了!”喜儿草草地打断了罗杉的话,转身跑出了房间。聂大夫见她含着眼泪出来了,忙叫住了她说道:“等等!你不能就这样离开了海春堂,会叫人怀疑的。我找个伙计送你回去,要是有人问起,就说你身子病了,来我这儿看病。”
喜儿道:“不必您提醒,这样的借口我会找的。聂叔叔,您真觉着把罗杉安置在这儿很安全吗?您真的相信那位蒙府的少奶奶会守口如瓶吗?”
“这事我会告诉唐廉少爷,由他来决定,你回去吧!”
喜儿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罗杉的房间,转身跟着伙计从前门走了。
再说香草把亭荷带了回去。当晚,香草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吩咐寻梅给亭荷包扎了伤口,便叫她歇下了。香草把吕二哥和小七叫到了偏厅,问起了刚才去桐子花街救亭荷的事。
吕二哥说道:“那叫喜儿的丫头当真是想杀了亭荷,我们去的时候,她正绑着亭荷,打算灌了药下去呢!”“你瞧着她像杀手吗?”
“若说杀手,她的功夫倒还欠缺些。我和小七不过是半道出家,跟走马道儿的几个师傅学过几招。看她那模样,倒是跟谁学过架势步伐的,所以有些身手。可要论当杀手,她那身手又还差些。少奶奶,小的多嘴问一句,今晚的事不必报衙门吗?我瞧着那喜儿不像是啥好人呢!再说,那医馆着实有些蹊跷,躺在案桌上的那个男人最是可疑了,没准就是刺客!”
香草淡淡一笑道:“我们若去报衙门,该咋说呢?现下城里谈刺客色变,个个避之不及,我们还一头撞上去?就算到了衙门,要是遇着那类喜欢捕风捉影的人,必定要将我们一干子人也怀疑去了。为啥偏是我们去看见了?若说是去寻亭荷的,为啥亭荷会半夜三更去医馆?这些话若到了外人跟前是说不清楚的。更何况,抓刺客的事是衙门的事,是韩府的事,与我们没啥干系,明白吗?”
吕二哥点点头道:“少奶奶考虑得极是!小的倒有些冲动了,现下城里个个都怕这事,我们要自告奋勇地去告发,倒也给自己惹麻烦了。”
“难不成就这样饶了那个叫喜儿的?实在可恨!”小七格外生气地说道,“少奶奶,依我看,非得把那丫头抓回来狠揍一顿才行!”
“那丫头来历不明,又会一身功夫,暂时莫去惹她,静观其变吧!她行事如此嚣张,早晚是会出事的。我若是她的头头,指定会早些送她离开城里,省得坏了自己的大事。行了,今晚你们都累了,回去歇着吧!”
吕二哥等人走了之后,香草坐在偏厅里养了一会儿神,然后才上了二楼去。走到书房门前时,她忽然看见里面透着些许的光,像是还点着灯,心里有些好奇,忙推了门进去一看,原来是蒙时披了件衣裳正坐在书桌前低头翻看着什么书籍。
淡成厚似。蒙时见她进来了,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迎上来问道:“你之前上哪儿去了?我醒来没见着你,雨竹说你去了韩娇姐那儿,这么晚了韩娇姐有啥事吗?为啥这会儿子才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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