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千合拿了一把明晃晃的的短刀,气势汹汹地跟在韩铭念追。韩铭念一边狂叫救命一边满院子地到处乱跑,早没了昨天在红梅楼掌掴千合的那股气势了。他见蒙时和香草在二楼上笑弯了腰,忙喊道:“哥!哥!赶紧救我!千合……千合来真的了!她知道了!她知道了!”。
“知道啥呀?”蒙时趴在栏杆上高声笑问了一句。
“知道严亲王府的事了!”韩铭念一边回答一边咚咚咚地跑上了二楼,躲到蒙时身后,抓着他的胳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
千合也跟着上了楼,举起那把镶嵌着红蓝宝石的短刀就冲了过来。蒙时忙扣了她的手腕,三两下将刀夺了过来,递给香草。香草摸着那把刀,赞叹道:“哇!真漂亮呀!宝石这么亮这么多,刀刃上的花纹儿也好看!”
千合气呼呼地说道:“那是自然了!这是我爹送给我的陪嫁,专门找御制工匠打制的。他说了,要是嫁过来谁敢欺负我,就拿这刀剁了他!”
“千合,你先冷静些!”香草把刀背在身后,笑嘻嘻地说道,“韩铭念咋看咋都不像个短命的,是不是?两口子没啥话不能好好说的。那经常吵架的,总是话没说清楚,就先自以为有理地吵起来了,根本没冷静下来想想自己到底对不对。你讲理的,对吧?”
千合指着韩铭念,怒气冲冲地说道:“我跟这混账没什么好说!我跟韩府的人也没什么话好说!”她说完瞪了韩铭念道,“姓韩的,你不是要和离吗?和离书呢?本郡主在官署门口等了你那么久,你怎么没胆儿来啊?”韩铭念总算是喘过气儿来了,从蒙时身后探了个脑袋出来说:“你得容我斟酌斟酌字句呀!我又没写过和离书,不得从头学起吗?”
“你一个破秀才,显摆什么才学呀?横竖字没错,句子断对了,那就行了!赶紧的,把和离书拿出来,我现下就签字跟你和离!”
“还……还没写好,要不,明天吧?明天我写好了,派人给你送过去,好吧?”
“不行!”千合一口拒绝道,“我忍不了你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就收拾东西回长安去!”韩铭念无奈地笑道:“你说你回长安去,管用吗?打算拿着这把卖了够吃一两年的宝刀去砍那些对付严亲王府的人吗?用用脑子好好想想……”
“闭嘴!说来说去,到底是谁在对付我们严亲王府呢?还不就是你们姓韩的?你那大伯可真恶心呢,往常在我爹跟前说合我们俩的事时,客客气气的,现下呢?变了脸,参了我爹一本,说我爹拥兵自重,拽着几万兵马不放手,对朝廷有反心,要我爹交出兵权。他当我爹是傻子呀?交出兵权,那不等于任人鱼肉!”
“那是我大伯,又不是我,你拿刀砍了我也没用呀!”
“我砍了你再去砍了韩铭愈!把韩家的后人都灭了,我看你那大伯还指望谁来承继韩家的家业!他就算挣顶冕冠又能如何?秦始皇都没能千秋万代不死,我还不信他能长命百岁了!”“你笨呐!再找几个年轻貌美的生一堆都行!你砍得完吗?”
“你……”千合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冲过来要收拾韩铭念。蒙时忙挡着她道:“你要再动手,我可只有绑了你了。韩铭念说得不错,你杀了他,起不了任何作用。再说了,你想杀韩铭愈,更是痴人说梦,没等你拿着刀近他的身,早叫人捆绑起来了。到时候,我大舅舅再诬陷你一个图谋弑夫兄的罪名,他要再心狠点,说这事是严亲王指使你干的,到时候谁倒霉?你自己掂量吧!”
千合听了这番话,脑子稍微清醒了点。香草忙把她拉开了几步,劝道:“你得先自保,不给你爹和严亲王府添麻烦,才能说帮他的话,晓得不?你先冲到韩铭愈跟前去送死了,最后心疼的不就是你爹了吗?”
千合嘟起嘴,低头想了想,又冲韩铭念嚷了一句:“你们姓韩的没一个好东西!”韩铭念委屈道:“这事你得分开来说,对付您郡主大人的不是我和我爹娘,是我大伯和我爷爷罢了,你哪儿能一杆子打死一堆人呢?我要是能做主,也就没我大伯什么事了。”
“难道你们姓韩的不是想造反吗?等韩家得了势,你还不跟在你大堂哥屁股后面等着拜王封爵吗?你在这儿装什么好人呐!”
“哎哟,我可真是冤死了!外面飞雪没有啊?六月飞雪顶个屁用,八月飞雪更冤呐!”韩铭念已经哭笑不得了。
香草忙把短刀丢给了蒙时,然后拉着千合说道:“我们还是莫站在这儿说话了,叫丫头们听见了不好。你也消消火儿,好歹让韩铭念解释两句来听听。”
千合翻了个白眼说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香草笑道:“不管他吐不吐得出,叫他解释两句总不为过吧?走,去书房里坐着,我们慢慢说。”
千合这才跟着香草去了书房里。蒙时把短刀丢给了韩铭念,韩铭念吓得跳了两下,闪躲到一边去了,说道:“哥,这玩意儿能乱扔吗?再值钱,也能要人命的!”
“那也是你自找的。早些跟千合把话说清楚,不就完了吗?非闹到这份上。走吧,进去把你那些‘壮举’都说清楚了。”
半柱香的时间里,香草把韩铭念打算用激怒千合然后和离的计划告诉了千合。千合听完后,皱紧了眉头盯着韩铭念看了好几眼,忽然起身拍了一掌,把韩铭念吓得差点从绣墩上摔下来。韩铭念抬起手肘挡在眼前说道:“哎,刚才说好了,动口不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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