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到了,就在桐子花街上,一户姓严的人家,”寻梅兴奋地问道,“少奶奶,现下是要去收拾他吗?”
“去会会他,我倒要瞧一眼,他是个啥样儿的人才,敢把我们亭荷哄得晕头转向的。”
“是,这就去桐子花街!”
轿子刚刚起步没多远,又停了下来。香草问外面的寻梅:“咋回事呢?怎么不走了?”寻梅掀开帘子说道:“少奶奶,是那位大孙夫人在前面。”香草探头出去瞧了一眼,果然是郑悦媛,便下了轿子,跨出轿杆问道:“拦了我的轿子,有啥事吗?”悦媛的脸色不太好,直视香草说道:“想跟你单独聊几句,不知道现下是否有空闲?”“抱歉,我正赶着去另外一个地方。若是没啥急事的话,我们改天再约行吗?”香草淡淡地回拒了。“我想跟你说蒙时的事,你没兴趣听一听吗?”
“我相公的事?”香草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悦媛问道,“会是啥事呢?不能在这儿说吗?”
“不能,”悦媛语气坚决地说道,“你身为蒙时的妻子,理应了解他现下的处境,不是吗?否则,你根本不配成为他的妻子!”
“这是激将我吗?抱歉,我这人最不喜欢别人对我用激将法了,你要有话对我说,等我有空闲的再说吧!”
“香草!”悦媛叫住了她说道,“你难道真不想知道蒙时现下的处境吗?他或许在你跟前一个字都没提过,可你当真是不想知道吗?你整天倒是好好地做少奶奶,可曾想到他要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事情。”
“你这么关心他,是因为你对他旧情难忘吗?行,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对我说些啥,说个地方吧,我们坐下聊聊。”
“跟我来吧!”
悦媛的小轿领着香草的小轿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悦媛下轿后说道:“这儿是我们郑家的一处别院,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请进吧!”
香草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说道:“这别院不错呢!真不愧是州府的郑家,随处一处别院都这么漂亮雅致。”
悦媛引着香草来到了其中一间偏厅,屏退了左右,显得慎重其事。香草觉着有些诧异,看着悦媛问道:“你到底想说啥,现下就说吧。我可没有功夫听你说你和蒙时之前的事,因为我从他那儿已经听过不少了。你连身边的人都支开了,想必是有啥要紧的事跟我说吧?”
悦媛点头道:“的确有件很要紧的事不得不对你说,因为它关系着蒙时往后的路怎么走。”
“这么言重?”香草翘起二郎腿道,“说吧,大少夫人。”
悦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香草,你若是真心爱着蒙时,真心为了他好,我劝你离开他,离开州府!”香草轻蔑地笑了笑说道:“说这些有趣吗?要是继续说下去,我可不陪你了。”
“你根本不了解州府现下的形势,所以才会如此轻描淡写地对我说话。可我必须告诉你,州府很快就是韩家的天下了。到那时,韩家的继承人将掌控州府,掌控西南一带的一切。”
香草缓缓坐下来,问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啥叫州府很快会成为韩家的天下?韩家难不成想造反吗?”
“不造反,而是顺应局势的变化,做出的正确选择。还记得唐廉吧?”
“记得,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咋会不记得呢?你想告诉我啥?告诉我唐廉还活着,是吗?”
“看来蒙时已经跟你说了,那我就不必再费唇舌了。唐廉的确还活着,你不想见他吗?”。
“不想!”香草很果断地拒绝了,“即便他还是活着,我没有想见他的任何冲动。”
“真的?”悦媛看着香草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这就是你和唐廉当初私奔的感情?一眨眼的工夫,你竟然能把他忘得一干二净?我真的怀疑,当初你接近唐廉,只是为了麻雀变成凤凰吗?还是说,眼下你已经靠着蒙时,从一个乡下姑娘变成了蒙府的少奶奶,所以不需要唐廉了?”
“这样讽刺的话我听多了,你不需要再重复一遍了,说出你叫我来的真正目的吧!我不想跟你废话下去。”悦媛点了点头,端起茶壶往香草跟前的茶杯注了一开,抿嘴笑道:“你知道为什么蒙时要称病不去官署吗?”
“因为他想辞官。”
“那你知道为什么他要辞官吗?”
“因为他根本不喜欢做官,想带着我和小布谷离开州府城,回到镇上去。”
“不是这个理由,是因为韩铭愈威胁他才会这样的。韩铭愈威胁他,要是他不带着家小离开西南一带的话,当韩家掌控了州府之后,韩铭愈是不会放过他的!”
候还子地。香草心里微微一惊,自己并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不禁有些揪心了。悦媛仿佛看出香草脸上那份担心,轻笑道:“你应该从蒙时那儿多多少少知道,韩铭愈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他自私,有仇必报,所以他对蒙时说的那些话一定会做到!而韩府掌控州府,势在必行,大势所趋,那你可以想象,要么你和蒙时带着你们的儿子一辈子流落异乡,要么就等着韩铭愈收拾蒙时,或许还会牵连到一些无辜的人,蒙府的人,你的家人。这些,你想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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