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氏面带愠色地说道:“娘,您能不能莫掺和蒙家的事啊?”
侯氏一脸不服气地说道:“我又咋了?不过是在那儿跟几个婆子扯扯闲龙门阵也不对了?”晋氏问道:“你刚才为啥一直提蒙靖是长孙的事啊?”
侯氏理直气壮地说道:“本来就是呀!我外孙是蒙家的长孙呀!这有啥错的?往后这蒙家的家业也是要交给他的,那香草顶多是帮着打理一下,我说错啥了?你不好意思把话说出来我替你说了,你还埋怨上我呢?”
“胡闹嘛!”晋氏跺脚道,“回头你去听听,外面蒙家那些亲戚哪个不笑话您,哪个不笑话我呀!您懂蒙家的规矩吗?不懂就莫开腔呀!”“啥规矩呀?”
“索性我今天就跟您说明白了吧!蒙家向来是不按长幼继承的,是按嫡庶继承的,这是蒙家祖上的规矩,您听明白了吗?”
“啥?”侯氏顿时脸色大变,一脸愕然地问,“这么说来,蒙靖是长孙也没用?可别家都是……”
“各家自有各家的规矩,这是蒙家祖先定的规矩,就是为了避免那些居心不良的侧室妄图母凭子贵!您想想您刚才说的那些话,臊人不臊人?蒙时才是嫡出,蒙定只是庶出而已,按照蒙家的规矩,一旦分家,庶出之子就不能再住在祖宅里了。”
“那……那……就分不到东西了?”侯氏一脸紧张地问道。
晋氏气得直翻白眼,大喘了一口气儿道:“除了田产和母亲的陪嫁之外,我公公愿意另外再添些就添,不愿意也就那样。对面东院的三叔当初也是一样儿的。”
“天哪!”侯氏惊讶地叫了起来,“那都让香草那两口子给吞了!”
“娘,您咋说话的呢?我求您了,莫再说丢人现眼的话了!我还有事要出去忙呢,您能莫再给我添乱行吗?”晋氏说完就冲了出去。
侯氏坐在小房间里盘算了一阵子,越想心里越觉得不舒服。她匆匆埋头走出小房间,差点跟香草撞上了。亭荷急忙护着香草说道:“候老夫人,您干啥呀?”
侯氏抬头就看见了香草,心里更不得劲儿了。她不敢对香草发火,便对亭荷责问道:“哎哟,你这丫头,咋说话呢?好歹我是你家二少奶奶的娘,口气咋这么冲呢?你说我是故意撞香草的吗?我不是不小心吗?”
亭荷忍了一口气道:“我不过就是想叫您小心些,省得撞了三少奶奶,又伤了您自己。”
侯氏翻了个白眼说道:“还顶嘴了?我说香草,这府里的丫头都是这么没规矩?见了老夫人都称我呀我的,连个奴婢都不用称了?大户人家我也去过,就没见过这样不懂规矩的丫头,是不是瞧不上我们家晴晴呀?”
香草笑道:“您这话就真是没气儿找气儿受,不但在您跟前,她在我和蒙时跟前也是一样的,没啥瞧不瞧得上的。您横竖要跟她过不去,那就是您自己掉了自己的身份。蒙靖还在那边呢,您消消气儿,去看一眼您外孙吧!”
侯氏涨红了脸,瘪了瘪嘴绕开香草走了。亭荷瞟了她背影一眼,对香草说道:“这侯老夫人把这儿当她自己家了吧?谁招惹她了呀?火气那么大!”
“还有谁?可不就是你家少奶奶我了。往后再见着她,躲远点,省得二少奶奶为难。”
“晓得了,您说,二少奶奶多温婉的一个人,咋有这么一个娘呢?”
“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横竖也就这几天,先忍忍吧。”
“可昨晚我听她口气,像是要一直在府里住下去呢!”
“真的?”香草转过头来问道。
“真的,她昨晚说喜欢吃枸杞汤炖鸽子蛋,还说往后有时间,慢慢吃。这话可不是说她打算长久住在来吗?”
“我看她是有啥打算来的。”
中午开席时,侯氏一直闷闷不乐,像谁都欠了她几石米似的。晋氏也没理她,忙着招呼其他客人了。许氏一直照看着香草,又给她盛汤又给她布菜,晋三娘也在旁边奉承着,时不时向其他人夸自己女儿两句。
辫逐开平。同桌有个老夫人是蒙家长辈,小时候给蒙时做过一阵子奶娘,因此跟蒙时关系与其他人不同。她对香草没那些成见,反倒是挺喜欢的。
席间,她看香草能吃能喝,又不孕吐便笑道:“你这吃相就是个福相,好生养呢!这是你头胎,那可得小心了,就算过了三个月稳了胎,也得好好养着。这头胎是最要紧的,过了这一关,往后再生就容易多了。”
许氏接过话说道:“就是这么个理儿,生第一个的时候,那娃儿要自己找路出来呢,等生第二个就顺当了,前面都给找好了路,后面直接出就完了。”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这老夫人又说:“蒙家这么大的家业,你可得多生几个才行,那哥哥弟弟一团子玩儿才热闹呢!”
香草点头笑道:“这才第一胎呢,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吧。”
老夫人又说道:“你莫嫌我老,嘴巴多,我拿蒙时当自己儿子呢,虽说有些高攀了,可蒙时是吃我我奶长大的,所以我得提醒你一句。眼下你好好顾着养胎,蒙时那边就派了丫头或者收个顺心的人在房里替你伺候着,莫太操心了,省得误了胎。”
这老夫人其实是一片好心,也没有其他意思。可许氏立马有些不乐意了,拿胳膊轻轻地撞了撞香草。香草转头对许氏微微一笑,让她不用着急。
这时,晋三娘开口了:“对呀,我也这么跟香草说来着。她一人管这么大个府,还得伺候三少爷,那多累人儿呀!可不得找个称心如意的放在房里替她照顾三少爷吗?也莫说啥漂亮,得贤惠会持家才行,否则咋帮衬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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