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轩辕落,朕也想知道,状元郎的夫人婚前失贞一事,你是听谁说的?”
“这……”轩辕落被皇上问得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才说出了一个人名。“回禀皇上,我是听相府的白贤宇说的。”
“来人,去把白贤宇找来!”皇上也来了审案的兴致,竟然打算在这御书房里审案。
马上有小太监弓着身子退了出去,飞马去把白贤宇找进宫来。
白贤宇乃是白老相国之孙,不是嫡出,只是个庶出的不受宠的孙子,也是个仗着白老相国的势力,镇日里横行霸道的家伙。
此时突然被皇上宣进宫来,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脑门上不停地往下流汗。
皇上笑吟吟地问道:“白贤宇,朕听轩辕落说,是你告诉他,状元郎的夫人婚前失贞一事,朕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桩事的?是亲眼看见的,还是造的谣言?”
白贤宇做梦也没想到,皇上叫他进宫竟然是问这么一个事,不禁愣了一下,想了好半天才开口道:“回禀皇上,臣没有造谣,臣是听礼部侍郎家的二公子张伟说的。”
皇上又笑了,“来人,带张伟……”
就在宫里的皇上忙着审案子的时候,京都府的门前来了一个人,屏儿从一辆马车上下来,半点犹豫都没有,上前击鼓喊冤。
京都府尹升堂审案,没想到一问,却大吃了一惊,赶忙把屏儿带进宫里。
此时,宫里的御书房中,已经跪了七、八个世家子弟,都是一个咬一个被牵连出来的。
京都府尹得到宣召,走进御书房,赶忙跪倒参拜,“启禀皇上,微臣有事禀告,适才一名女子来京都府击鼓喊冤,微臣升堂审案,没想到此女子所述案件竟与状元郎的案子一样,所以,微臣才将此女子带进宫来,请皇上圣裁。”
皇上此时问案问得有些乏了,不耐烦地说:“那就带进来吧。”
京都府尹赶忙转身出去,将屏儿带进了御书房,屏儿惊慌失措地跪下磕头,“奴婢参见皇上,参见娘娘。”
皇上眯着眼睛,扫了屏儿一眼,“这一女子,妳去京都府击鼓喊冤,到底为了什么?”
屏儿战战兢兢地时候:“奴婢名唤屏儿,是嘉郡王府的二房小姐慕容文霞的贴身侍女,只因我们小姐素来看不起大房,时常与大房的小姐们发生冲突。自打大少爷娶了大少奶奶,霞小姐便看大少奶奶不顺眼,所以才打发了奴婢四处造谣,说状元郎的夫人婚前失贞。”
“胡说!”皇上突然发出一声斥责。“若是妳家小姐看妳家大少奶奶不顺眼,为何不直接诬陷妳家大少奶奶婚前失贞?偏偏去诬陷状元郎的夫人?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请皇上明鉴,奴婢说的是实话。”屏儿赶忙趴伏到地上。“那一日,我们小姐收到了一封信,然后便打发我出来造谣。如今小姐怕我泄露机密,意图杀我灭口,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去京都府击鼓告状。”
“如此说,妳还是个可怜之人了?”皇上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已经猜到,这个丫头的出现,跟慕容羽脱不了关系。
屏儿趴在地上怯怯地说:“奴婢也是听命于人,身不由己,还求皇上给奴婢做主。”
皇上冷锐的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的那些世家子弟,眼神中本能地闪过一抹失望,“来人,宣慕容文霞进宫!”
半个时辰以后,慕容文霞打扮得无比亮丽的出现在皇上的面前,看到御书房里跪了一地的人,慕容文霞一愣。
但是当她看到屏儿也在时,脸上的血色顿时就褪了下去,本能地意识到不好,脚一软,便跪到了地上,战战兢兢地说:“臣女慕容文霞,参见皇上。”
皇上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慕容文霞,妳眼中只有朕,就没看见朕身边的纯妃娘娘吗?”
慕容文霞心中一惊,没想到皇上竟然会挑她的不是,赶忙又道:“臣女参见纯妃娘娘!臣女头一次入宫见驾,难免慌张,失了礼数,还请皇上和娘娘恕罪。”
皇上面无表情地说:“朕听妳的丫鬟说了一件事……”
“臣女什么都没做过……”慕容文霞心道不好,屏儿失踪了这几日,想必是被人捉去严刑拷打了,赶紧打断了皇上的声音,急急地为自己辩解。“求皇上明鉴,屏儿这丫头偷了臣女的首饰,被臣女惩罚,才会胡言乱语诬蔑臣女,皇上万万不可轻信。”
皇上狰狞一笑,“慕容文霞,妳还没听朕说,从妳的丫鬟口中听说了什么,就这么着急的辩解,莫非是做贼心虚?”
“臣女不敢……”慕容文霞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如坠冰窖一般,再也不敢胡乱地开腔了。
皇上冷笑着问道:“那朕来问妳,状元夫人婚前失贞的流言,是不是妳让丫鬟散布出去的?”
“不是!”慕容文霞做梦也想不到,这件事情竟然会闹到皇上跟前来,她哪里敢承认,她知道,自己一旦承认,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咬紧了牙关说什么都不肯承认。
皇上呵呵地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妳的丫鬟说是妳,妳又说不是,这可怎么是好呢?朕该相信谁呢?”
一旁的姚公公低声道:“皇上,俗话说得好,人是苦虫,不打不成,还是用刑吧。”
慕容文霞闻言,一张朝霞似的脸孔顿时一片惨白。
皇上点点头,“是啊,不上刑,有人就不说实话。”
慕容文霞壮着胆子扬起头,“皇上,您莫非要屈打成招吗?”
皇上不悦地眯起眼睛,“妳这小女子,倒是牙尖嘴利,竟敢指责朕屈打成招。”
一个小太监突然从外边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封信,“启禀皇上,这封信是在慕容文霞的床头夹层里找到的!”
皇上阴沉的嗓音道:“呈上来吧!”
慕容文霞一看到那封信,心头一震,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猛地给皇上磕了一个头,“皇上,臣女知罪了,臣女受人挑拨,才犯下这种大罪,还求皇上饶命。”
皇上打开信封,拿出里边的信纸瞄了一眼,随即发出阴沉的笑声,“慕容文霞,妳可真会见风使舵啊,若非是有这种铁证,想必妳到现在还不肯招认呢吧。”
慕容文霞体若筛糠一般,剧烈的震颤着,“求皇上饶命,臣女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谣言,都是有人撺掇的。”
“那这写信之人又是谁呢?”
“臣女真的不知道,送信给臣女的人并没有留下姓名。臣女愚昧,受人蛊惑,犯下这种大错,还望皇上看在祖父的面子上饶臣女一命,臣女甘愿受罚。”
“哼——”皇上不再搭理她,冰冷的眼神在那些世家子弟的面上巡视了一番。“尔等身为世家子弟,不思读书上进,为国尽力,反而如同市井妇人一般,镇日里造谣生事,乱传谣言,尔等可知罪?”
这些世家子弟在皇上面前又哪敢说不知罪?只好一个个俯首称自己有罪。
皇上用怜悯的眼神看向顾清阳,心中暗道,这状元郎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分明是为了维护妻子的名声,已经无路可退,这才铤而走险,想用这种法子把事情闹大,状元夫人婚前失贞一事,便是真的,也只能是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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