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地,有丫鬟进进出出,一会儿送茶水,一会儿送参汤。
她跪在那里,听着慕容羽的声音,她从来没有在他的口中,听到过那种充满宠溺关怀的声音,他不是催着王妃吃补品,便是催着王妃休息一下,不要太劳累。
屋子里突然响起银铃般的笑声,“哎呀,他尿了!”
紧接着又响起慕容羽的声音,“这个臭小子,尿了我一身。”
顾清梅笑得幸灾乐祸,放下手中的画本子,下地穿上鞋子,“奶娘快把孩子抱去换尿布,王爷,我陪你去换件衣裳吧。”
慕容羽的长衫上全是尿渍,他哭笑不得地瞪着一脸无辜的小家伙,把儿子交给奶娘,然后起身进了卧房,换了一件衣裳。
就在此时,随风等人带着花金喜回来了。
听见随风的声音,他和顾清梅从里屋走出来,出声问道:“怎么样?”
“人抓来了!还有这个!”随风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恭恭敬敬地递给慕容羽,慕容羽打开一看,里边果然是一件很眼熟的肚兜。
基本上,顾清梅有哪些衣裳,他比她还清楚。
因为衣裳的颜色和花色,都是他亲自帮她选的。
跪在地上的花姨娘不禁偷偷地吸了一口凉气,实在是有些搞不懂,自己的这件事情做得这么隐秘,慕容羽怎么会知晓的?
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得到的下场,她的身子忍不住哆嗦起来。
她知道,青姨娘死的不明不白,不知道哪件事做得不合这位爷的心思,就让他给弄死了。
她不想死……此时的她,别提多后悔了,她真的不该答应哥哥做这件事。
慕容羽看都不看她,沉着脸,先扶着顾清梅坐下,自己才坐下。
随风又把一个蓝布包袱放到桌子上,解开后,露出里边白花花的银锭子,开口道:“我还发现了这些银子,都是出自嘉郡王府的,上边有嘉郡王府的印记。”
说着,他拿起一锭银子,反过来,让慕容羽看银锭子的下边。
慕容羽将那锭银子接到手中,凝目一看,上边果然錾着“嘉郡王府”四个字,他不禁冷笑了一声,“把他带进来!”
随风转身走到门口,大声吆喝了一声,“把他带进来!”
马上,两名侍卫跟拖死狗似的拽进来一个男子,这男子长得白净脸,模样生得不错,和花姨娘有几分相像,就是一双桃花眼,看着就有些邪气,他身上穿着一件宝蓝色的长衫,不过此时脏兮兮、皱巴巴的,已经不成样子了。
那两名侍卫用力将他掼在地上,强迫他跪好,然后守在一边。
花金喜看着妹妹也在这跪着,心中暗道,这下子可惨了,他事情没办成,命大概就要送掉了。
早知道,他就不赌钱了,也不至于欠下这么一大笔债,最后为了赚钱,不得不听那个人的。
慕容羽淡淡地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金喜一咬牙,赶忙给慕容羽磕了个头,“王爷,是我糊涂,我在外边欠了债,还不上,有个人找到我家,给了我这些银子,让我想法子偷王妃的一件贴身的衣裳出去。王爷,你就饶了我吧,我妹妹怎么说也是你的小妾……”
慕容羽不为所动地继续问道:“找你的是什么人?是男是女?”
花金喜赶忙回道:“是个男人,不过他蒙着脸,我看不见他的长相,而且是外地口音,不像是都城人士。”
“什么时候交货?”
“我……我也不知道!”花金喜战战兢兢地说。“是……是那个人来找我的,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慕容羽冷笑了一声,“也就是说,你什么线索都不能提供给我了?”
花金喜听出他话中的杀意,吓得连连给他磕头,“王爷,都是奴才的错,还请王爷饶奴才一命……”
“一个没用的人,我凭什么饶了你,全都拖出去,乱棍打死……”慕容羽很随意地说,声音冰冷而无情,冷酷得让人心寒。
“王爷,你不能这么对我啊……”花姨娘一听他竟然要把自己和哥哥一起乱棍打死,顿时就慌了,冲着他爬了过来,就想抱住他的大腿。
但是他却不耐烦地抬起脚来狠狠地把她踹得飞了起来,慕容羽这一脚使了十足的力气,花姨娘的身子被他踢得一直飞出了门口,落到了院子里。
花姨娘不甘心地睁大了眼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会这么狠心,她便是再不好,也陪了他六年。
六年啊!
从十六岁,到二十二岁,整整六年的时间。
他竟然说杀自己就杀!
刺目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嘴角淌了下来,大张的双目中有着愤恨的眼神,但是渐渐的,愤恨的眼神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片茫然和无神。
她只是做错了一件事,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随风让侍卫把花金喜和翠喜从屋子里拖了出来。
顾清梅面无表情地说:“把他们带远点,别吓着我儿子!”
侍卫干脆把这两个人带去了前院,找来棍子,一阵乱棍便将两个人打死了。
慕容羽开口道:“随风,你带人去他家守着,看看那人会不会去找他。”
“是!”随风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办事了。
得到消息的两位姨娘全都被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慕容羽竟然这么狠,跟了他六年的女人,说打死就打死。
罗姨娘还好些,因为一贯本分老实,但是唐姨娘却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随风他们在花金喜的家里蹲守了好几天,却一直都没人去花金喜家找花金喜拿那肚兜,慕容羽琢磨着,可能是一直都有人在花金喜家门口守着,他们抓了花金喜的事情已经被对方发现了,所以那人应该不会露面了。
慕容羽也不以为意,他一直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性子,多严重的事情都能不被他当一回事。
顾清梅又过了一段猪一样的日子,每天除了吃就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