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羽依旧让人倒退着把马车赶进屋子里,然后将自己的爱妻从车厢里抱出来,进了内室,放到床上。
宫锦书一直都没机会去看顾清梅,看到顾清梅变成这个样子,难过得直掉眼泪,不过还是谨守本分地对慕容羽道:“将军,已经备好了洗澡水,您可要沐浴?”
“嗯!”慕容羽点点头,在边关条件艰苦,哪有机会经常洗澡,而且得到皇上的密旨,他就开始部署回都城救驾的事,更是没时间洗澡。
宫锦书赶忙出去吩咐粗使的婆子帮他准备洗澡水,他把人都打发出去,自己迈步进了澡桶。
正在闭目养神的时候,突然听到外边的花厅里响起轻轻的脚步声,他的眉心忍不住就拧成了一个川字型。
随着“吱呀”的声响,净房的门被人推开,旋即,那个脚步声的主人走了进来。
来到他的身后,一只略有些冰冷的纤纤小手,突然抚上他的肩头,紧接着响起一个矫揉造作的嗓音,“爷,您回来,怎么也不告诉奴家一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青姨娘,傍晚时,她听说慕容羽要回来,急的赶忙梳妆打扮了一番,等着见他,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也没人叫她过来见他,她干脆自己过来了。
“谁让妳进来的?”慕容羽声音冰冷地质问。
“这……”青姨娘虽然没什么脑子,但是跟着他也好几年了,知道他这样的声音,肯定就是在生气,不禁笑道。“许是几位姐姐们忙着帮爷收拾屋子,没来得及吃饭,所以全去吃饭了,门口的婆子也没拦我,我就进来了。”
慕容羽也没发火,只是依旧冷冷地说:“妳去把随风叫进来。”
“呃……”青姨娘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反抗,这男人的阎王脾气她比谁都清楚,所以乖乖地走了出去,打发跟着自己的小丫鬟去找随风,自己则又回到净房里,站在慕容羽的身后,轻轻俯下身子,用自己胸前那两颗鼓鼓的肉团子轻触着慕容羽的肩膀。
“爷……”她声音娇媚地撒娇道。“今天晚上……让奴家服侍你吧。”
慕容羽扯开唇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出口的声音却很柔和,“妳过来!”
青姨娘闻言大喜,以为他默许了自己的要求,赶忙踩着小碎步来到他身边,媚态横生地冲他抛了个媚眼,“爷,可是想让奴家帮你洗澡?”
“是啊!”慕容羽猛地伸出手,掐住她的后脖子,用力将她的脑袋按进了澡桶里。
青姨娘惊慌之下,不禁手脚乱蹬乱刨,但是慕容羽却说什么都不肯松手,知道这女人的手脚软软地垂下,一动也不动了,才若无其事地将她的上半身从水里拎了出来,然后丢到地上。
随风恰好步履匆匆地从外边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禁吃了一惊,“大少爷……”
慕容羽淡淡地说:“丢去乱葬岗吧,记得把首饰摘下来,全都赏你了,这些都是钱,可不要糟蹋了。”
“是!”随风说着,将青姨娘的尸体拖了出去,随后找了两个暗卫,用麻袋把青姨娘的尸体装起来,便丢去了乱葬岗。
青姨娘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跟着青姨娘的小丫鬟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就像将军府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么个人似的。
只有几位姨娘心里清楚,青姨娘的死肯定有问题,但是有什么问题,又谁都不敢说。
青姨娘死了的消息,谁也不敢告诉顾清梅,也没人敢往顾清梅的身边凑,每一个人都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敢起什么小心思。
转天一大早,顾清阳就来了,站在床边,看到她这副凄惨的模样,面上神情异常平静。
“四哥,四嫂还好吧?”顾清梅强打精神同他聊天。
顾清阳笑笑,答道:“还好,听说娘跟着二嫂搬出去住了,岳母就搬了过来,每天伺候她,把她吃得白白胖胖的,身上的功夫都快丢掉了。妳也真是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还瞒着咱们?也不知道让人给我们写封信。”
“大局为重,你们在打仗,不能分心的。”顾清梅说出自己的忧虑。
顾清阳道:“冬天的时候,一般都休战的,北方天气寒冷,多降雪,总是一场雪过去,积雪能有半人多高,连门都推不开。”
“那修建护国城墙的事……”顾清梅本能地问。
慕容羽在一旁不高兴地说:“这些事情妳就别管了,妳只要把身子养好就行。”
她闻言笑了笑,“我也是天天躺在床上,闲得难受,所以才会动动脑子的。”
“那我回头让妳四嫂时常过来陪妳说话。”
她眯起眼睛,“好!”
顾清阳道:“皇上只给了我十天假,允许我在都城留十天,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先走了。”
“嗯!”顾清梅赶忙道。“相公,你帮我送送四哥。”
慕容羽将顾清阳送出门,在门口,顾清阳停下脚步,扭脸瞥着他,眼神里充满责备,“你太冲动了,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把那个畜生给弄死了,他若是落到我的手中,我非把他千刀万剐不可。”
慕容羽不自在地笑笑,“我当时也是气疯了,只想着宰了他,别的都没想。”
“不管怎么说,总算报了仇。”顾清阳长出了一口气。“我先走了,你在家好好照顾梅子。”
慕容羽将他送走,转身回到屋子里,坐到床边,就见顾清梅直勾勾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本能地问,然后抬手摸摸脸。“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十天以后,你就要走了吗?”
她实在是舍不得让他离开,她虽然胆子比别的女人略微大一些,但总归是个小女人,以前没出事的时候还好,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她难免后怕。
她一直都在想,若是当初有他在身边,方毓还敢不敢对自己下手?
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不禁笑道:“不是我要走,是妳四哥,是他要走。我把元帅的位子让给他了,由他回边关领兵,而我就留下来陪妳。”
“什么?”她听了他的话,不禁心神大震。“你……你不想要军功了?”
虽然他解了都城之危,救驾有功,但是也比不得击退鞑子的功劳。
这两个功劳一天一地,他竟然要放弃吗?
“什么都没妳重要!”他柔声说着,俯下身,轻吻她的嘴唇。
他再也不会离开她这么久,他再也不会让她出哪怕一点点小事。
“你……”她的声音哽在喉间,再也无法说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