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嘴角露出一个小梨涡,“城里帮忙瞧日子的人太贵,只是翻翻万年历罢了,就收二两银,还不能跟他还价,否则他嘴上无遮拦瞎封赠,给人添堵,所以我去书斋逛了一圈。”
这话说得让瑾瑜有点懵,前者跟冬青去书斋逛了一圈有什么必然联系?
瑾瑜还没开口,冬青又道:“万年历也贵,而且买回来我们走了爹娘大哥又不能看,于是我在书斋偷偷翻了翻近日的黄历,后天腊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只是忌祭祀治病破屋大修,咱就后天开张。”
“哈哈哈哈哈!”瑾瑜想象一下冬青偷偷摸摸在书斋翻万年历的模样,就忍不住笑得停不下来。
为什么可以这么招人喜欢?实在让人把持不住。
把持不住就不把持,上前抱个满怀,蹭了半晌才松开。
冬青被瑾瑜揉乱了发髻,面红耳赤,瞪了瑾瑜一眼,“这还在院子里呢,若李林或是大哥大嫂爹娘他们回转怎么办?”
她发现瑾瑜越发粘人,一言不合就黏上来,推也推不开。
瑾瑜张开双臂,“这不,他们并没有回转,左右头发都乱了,再来抱一个。”
“哼……你走开,还不办正事去!”
瑾瑜只得放下手臂,去办冬青说的正事。
到了晚上,众人回家,冬青就把取名字和决定后天开张的事说一下。
李林率先开口,“我觉着就叫李记点心铺吧,我家的布店也叫李记,多亲切!”
瑾瑜道:“好,那我们就排除李记这个提议。”
“……”李林以为瑾瑜认同他的说法,才一锤定音说好,结果后面那句才是重点。
“全兄,你不跟我唱反调是不是就浑身不乐意?”
瑾瑜接着道:“谁还有什么好的提议?”
李林气得跳脚,瑾瑜直接就忽视了他的话。
家里人已经习惯瑾瑜捉弄李林,看李林跳脚的模样,心里还有些暗爽。
谁叫李林平时一开口就气死人不偿命?只有瑾瑜能将李林气得跳脚。
冬青出来打圆场,“好了别闹了,说正经的,我觉着简单取一个,好听又容易认就行。”
翠枝也道:“嗯,冬青说得有理,来买点心的一半往上不认字儿,名字不用太计较。”
瑾瑜叹气,“叫做李记也太普通了,山河县姓李的人又特别多,随意从街上过一遭,就能看到不下三个李记,卖布的卖线的都有。”
冬青道:“叫长宁如何?”
王氏在嘴里来回念了两遍,拍板道:“成,就叫长宁吧,不管它什么意思长什么样,反正我听着挺好听。”
大狗笑,“我也觉着听好听,顺耳。”
瑾瑜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我就写上了,你们觉得写上长宁点心铺还是直接就写长宁二字?”
冬青思索片刻,道:“写长宁点心四个字吧,虽然我让爹娘经营了半年的口碑,回头客不少,但日后还会有新顾客上门,只写长宁旁人不知道你是卖什么的,也不一定有耐心歪着往里瞅。”
“好。”
瑾瑜应下,取了粗毫过来,把木板放到桌上,端详一瞬,确定四个字的位置,蘸墨挥毫。
不出片刻,“长宁点心”四个字已跃然其上,整体结构匀称美观。
李林不记仇,看瑾瑜写完,立刻抚掌称赞,“全兄好书法!当真入木三分!”
又凑近看了看,李林皱起眉头,“单看字的话这格局十分匀称,但你外边留这么宽的空白作甚?整体一看就很不美观,空白太多,字又太挤。”
说着抬头叹息,“这牌匾只怕是废了,要重新打磨一块重写,若是耽误了嫂子开张的日子,这木板就只能留着给全兄的膝盖用。”
“你懂个锤子。”
瑾瑜忍不住反驳,冬青才不会让他跪木板,而且这牌匾他还没弄完,李林就妄下定论。
瑾瑜不再理会李林,换了一支细的硬毫,在他留出来的空白处落笔。
这下不止李林好奇,冬青翠枝几人也偏头看,想看瑾瑜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瑾瑜在给牌匾描边,下笔很快,不多时完成一半,众人才看出瑾瑜要做什么。
待整体画完,李林目瞪口呆,明明只是平整的木板写上字描上画,看着却跟浮雕牌匾一般,中间的字和边上的花纹好似是凸出来的。
“这……这这这全兄你方才拿的是笔还是刀?”
说着,不禁想伸手去触碰牌匾,摸摸看是不是真的凸出来了。
却被瑾瑜一巴掌打回去,“别碰!墨迹没干,碰花了你要给我重新补一个。”
吓得李林赶紧抓紧自己的手,怕自己控制不住好奇心,真把它给摸花了。
虽然他迄今为止作了不少画作,画技也不算差,但要让他像瑾瑜这样画出来,还真是难为他了。
冬青心下震撼,她有幸见过瑾瑜给她画的画像,如今还藏在贴身的荷包里,但没想到瑾瑜用笔能画出浮雕的效果来。
瑾瑜看着众人见鬼一般的神情,有些好笑,他不过是突发奇想画一下立体画,营造一种视觉误差,让人误以为那是凸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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