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的声音透着阴沉,“你与我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冬青抬眼,烛光晃动,让她看不清瑾瑜脸上的神色。
细细把事情经过说给瑾瑜,冬青心有余悸。
瑾瑜沉思片刻,道:“所以你们只把他丢在路边?”
闻言,冬青以为瑾瑜嫌她心思恶毒,打伤了人竟不让人医治,而是放在路边任其自生自灭。
慌忙解释道:“那点伤不至于会死,嫂子说林老二十恶不赦,害了不少妙龄少女,我想着万一送医途中他醒了,我跟嫂子只是弱质女流,他不会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我只能暗算他一回,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他?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瑾瑜打断冬青语无伦次的话,伸手捧住冬青的脸,“你做的很对,那林老二确实罪大恶极,应当处以极刑方能赎清罪孽。”
不说林老二接二连三害人性命,就说在这个贞洁大过天的时代,林老二奸淫一条就够他死上十次不止。
“你先睡,我出去一下。”瑾瑜把冬青放倒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瑾瑜不免心头庆幸,还好冬青和翠枝够机警,若不然他不敢想是什么后果,“安心睡,我去与嫂子探讨一番。”
“嗯。”
瑾瑜将蜡烛吹灭,出去关紧房门,转身敲响大狗和翠枝的门。
大狗应门,瑾瑜叫了翠枝去转角处,两人在黑暗里低声交谈片刻,翠枝便满脸疑惑回了屋。
翠枝关上房门,大狗问道:“二狗找你说什么?”
他这个弟弟,居然大半夜敲嫂子的门,还把嫂子叫出去说话,他这个亲大哥倒还成了外人似的。
翠枝脱着外衣,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就是他觉得冬青情绪不大好,找我问问是不是白日我跟冬青闹别扭,我怎么可能跟冬青闹,他就回去了。”
“哦这样啊。”大狗没有疑心,大掌握上翠枝的腰肢,“二狗神兮兮的,都恨不得把冬青捧天上去,闹点情绪怕啥?咱不管他,咱来歇息吧。”
翠枝嗔了大狗一眼,对大狗的心思一清二楚,顺势坐到大狗腿上。
院子里瑾瑜看翠枝回屋,紧皱眉头在院子里站了半晌,转身顺起一个脏麻袋,走到墙边叫醒三狼。
“三狼,起来,跟我出去一下。”
三狼张嘴打了个哈欠,起身跟在瑾瑜身后出了院子。
瑾瑜带着三狼,顺着前山去集市的小路往上爬。
一直走到白日冬青和翠枝撞上林老二的地方。
站在路边往下看,却没有在路坎下看到林老二。
瑾瑜阴沉的脸色越发往下沉,跳下路坎,在一处泥土上看到一滩不大的血迹。
“三狼,下来。”
瑾瑜把三狼叫下路坎,推过去闻了闻那滩血迹,“闻仔细了,找到有这个气味的人。”
三狼不负所望,嗅了片刻便回到路上,顺着路往集市的方向走。
瑾瑜紧紧跟在三狼后面,走了好一段,眼看就要到大路上,终于听到前面有些响动。
三狼两眼发光,邀功似的回头蹭了蹭瑾瑜,就要跑上前去,却被瑾瑜摁住,顺手在林边捡一根趁手的木棒。
借着林间透下来的月光,瑾瑜看到前面有个穿绿色锦衣的人在蹒跚前行,走一步歇两步,时不时还杵一下头。
那衣裳的荧光绿太闪眼,不想看见都不行,完全符合冬青和翠枝描述的特征。
瑾瑜锁定目标,刚想行动,却见大路上窜出两个人影,把林老二打倒在地,手脚麻利装进麻袋里,抬着往镇上去了。
可怜林老二在路坎下躺了半天,好不容易醒过来,还没走出多远,又被敲了闷棍,连是谁打的他都没看见。
瑾瑜捏住三狼的嘴,待那两人走得远了一些,才猫身跟在后面。
尾随二人来到镇上,街上空空荡荡黑灯瞎火的,所有商铺都关了门,偶尔几家从门窗缝隙里透出几丝光亮。
那二人扛着林老二来到街尾一家包子铺门前,抬手敲了包子铺的门。
不一会儿有人应门,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胡子邋遢一身酒气,手里端着半截蜡烛,“谁啊?”
两人把装有林老二的麻袋往青年跟前一丢,沉声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说完抬腿就走,留下青年一脸茫然,“喂你们是谁?”
却没有得到回应,那两人没入黑暗不见了人影,青年看着门口的麻袋一脸狐疑。
顿了顿,把蜡烛放在台阶上,蹲身解开麻袋,露出林老二的半张脸。
看清林老二的脸时,青年一瞬咬牙切齿满脸凶恶,满腔恨意止不住的外泄。
随后把林老二又塞进麻袋,左右看了看,拖起进屋关上了门。
拐角处的瑾瑜借着烛光看到青年脸上的神色,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原来不止他一人有这般想法。
如此,便不担心冬青会遭林老二毒手。
他不过是想找翠枝问清楚林老二的具体情况,也好在林老二上门找茬时有所应对。
没想到林老二的恶行一件接一件,强占民女,性侵虐待,把自己的结发妻子性虐待至死,甚至奸淫十二岁的幼女,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人渣。
明山镇多少人都对林老二恨之入骨,敢对林老二动手的人却寥寥无几,若是不成,反而会遭到林老二报复。
不计后果要让林老二为他所害冤魂偿命的,方才的青年也许是唯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