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蹙眉,弯腰拿起了门边的一把扫帚,悄摸摸地出去了。
陈香娥和笑笑没看到那个人,不过看沈瑶递来的眼神也猜出了此人是谁。
若说陈香娥在幸福村最讨厌的人是谁,那绝对是孟家人无疑了。
不过还有一个也十分讨厌的,就是村里的老光棍儿老癞子!
知道沈瑶拎着扫帚要做什么,陈香娥便将笑笑带进了房间里,这种场面还是不要让小孩子看到的好。
老癞子正扒拉着墙角往里边看,哪里知道其实沈瑶已经举着扫帚到了自己身后?
“不要脸的臭流氓!打死你!”
一扫帚下去,老癞子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沈瑶也是知道分寸的,这老癞子毕竟年纪大了,若是真的打出点好歹来,她还得负责人家后半生呢!
老癞子哎呦一声,想逃逃不掉,只好转过身去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个劲儿地讨饶。
沈瑶一愣,以前的老癞子可不是这样啊,就算真的被打了,这家伙也是恨不得抓紧一切机会调戏一番她们的。
“老癞子,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是不是?胆儿够肥的,又跑来偷看!不怕本姑娘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老癞子哆哆嗦嗦地抱着脑袋,现沈瑶没再打他这才悄悄抬头说道:“我,我,我就再看一眼,以后,再也不看了,再也不看了。”
他也是无意间看到沈瑶和陈香娥回来了,架不住心里痒痒这才偷偷溜过来瞧一眼的。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村里那么多女人,你去看她们去!我娘可不让你看!”
沈瑶将扫帚往旁边一立,叉着腰就开骂。
若是平日里,老癞子肯定就被骂跑了,但是今日他愣是厚着脸皮没走,一双眼睛还时不时地往屋里瞄,显然就是在看陈香娥。
沈瑶更气了,扫帚高高举起来,作势便要揍他。
老癞子一惊,赶紧抬手去挡,这一挡,袖子便掉了下去,露出了两条黑不溜秋的胳膊。
说黑不溜秋有些过了,其实是青紫青紫的。
沈瑶一愣,也忘了打人,扫帚就那么高高举着。
“你,你这胳膊……”
她的扫帚只是打了他后背一下,并没有打到他的胳膊,所以沈瑶很确定这不是自己打得,也不怕他开口讹自己。
现露馅了,老癞子手忙脚乱地把袖子放好,眼神也一直在闪烁。
不过还是舍不得离开,就想再看陈香娥一眼。
陈香娥也担心沈瑶下手没个轻重,将笑笑放到房间里以后便出来了,正好也看到了老癞子的胳膊,听到了他的话。
自认自己从未对老癞子有过什么暗示,陈香娥也十分纳闷这个老光棍儿怎么就对自己这么情有独钟的。
“你找我有事?”
有沈瑶在身边,陈香娥也不担心老癞子对自己做出什么越矩的行为来。
见到陈香娥,老癞子激动地老泪纵横,双手局促地捏着自己的衣角,就像情窦初开的青涩小伙子一样。
“那个,听说,听说你开了个店?你过得挺好的吧?我看你这样子,也是过得挺好。好,好,你过得好就行了,以后,也用不着我给你打水给你劈柴了。”
老癞子像是魔怔了一般,一个人絮絮叨叨地没完,陈香娥却是怔住了,打水劈柴?她记得孟向西他爹刚走的时候,的确有人在自己门口放了好多柴火。
她不知道是谁放的,并不敢用,所以那些柴火放了几天也就不再放了。
后来就改成了打水。
做这事的人显然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连装水的木桶都是新买的,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柴火都不敢用,水就更不敢喝了。
又这么晾了几天,那人果然也不再给打水了。
之后倒也是平平安安地没再出过这样的事,陈香娥后来一心照顾孟向西,也就把这件事给淡忘了。
要不是今日老癞子提起,她真的要把此时尘封在记忆中了。
“那柴火和水,是你送来的?”
陈香娥心里一惊,没想到自己在最困难的时候,能够感受过的唯一温暖,就是这个老光棍儿给自己的。
老癞子似乎没听到陈香娥的问话,依然独自絮絮叨叨的,只是他絮叨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两人根本听不清楚罢了。
“好,好。”
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老癞子突然嘿嘿笑了起来,最后看了陈香娥一眼便转身走了。
什么情况?
沈瑶怔怔地看着两人,没弄明白这个老癞子今日弄出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想到他曾经还帮过我,哎。”
陈香娥叹了口气,便拉着沈瑶进屋了。
娘三个在屋里拾掇了好一会儿,直到梁大娘过来。
“我说过来给喂喂鸡呢,原来你们回来了啊!”
梁大娘抱着一个小箩筐,里边放着的都是鸡鸭的吃食。应该是她做工回来,正好过来帮着喂喂鸡。
鸡鸭已经喂过了,所以几人便坐在院子里聊天。
沈瑶想起了老癞子,忍不住问了起来。
梁大娘毕竟每天都回家,对村里的情况知道的更多一些。
“他啊!哎,可怜呦!”
原来,老癞子前些天托人娶了个寡妇回家,那寡妇脾气暴躁,一进门就把老癞子吃得死死的,稍一不顺心了还对他又打又骂的。
现在老癞子都不敢出门了,就算是出门也整天缩着个头,比以前精神更萎靡了。
“哎!他岁数也不小了,就想着老了有个伴儿,没想到娶了个母夜叉回来,真是可怜喽!”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沈瑶唏嘘了一声,见陈香娥脸色平静,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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