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沈瑶立即名声大噪,不仅是河满镇知道了小桃花的大名,就连京城都开始传颂。
而传颂的内容,无非就是河满镇出了个有情有义的小媒婆,以孱弱之身养活自己和干娘,还成就了无数的美满姻缘。
当然,最喜欢说道这些事的都是平头老百姓,那些达官贵人高门女眷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
丞相府。
环境幽静的院子里,一位身穿黄衫的女子身处百花之中,她素白纤长的手指捏着一朵开得正好的鹅黄色芙蓉花,那花朵衬得她肌肤愈白皙。
此时并不是百花绽放的好时节,然而女子身边却环绕着数不清的鲜花盆栽,想来是府中花房最新送来的新鲜花朵了。
“小姐,您身子刚好,可不能吹风,赶紧回房去吧!”
婢女喜琴捧着披风快步走过来,说道。
黄欣雅淡然一笑,收回了纷飞的思绪:“好不容易感觉到身子好点了,还要听你的唠叨。改天我就回禀了母亲,请她把你配了出去,让你唠叨你家相公去。”
“小姐!你又拿奴婢开玩笑!”
喜琴脸上一红,小嘴儿嘟得高高的,可爱极了。
黄欣雅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只是在看到手中的芙蓉花时眼中有一抹落寞一闪而过。
喜琴自小跟她一起长大,早就对她的心思十分了解了,不禁说道:“小姐,您别多想了,等你身子养好了,就能跟……”
“喜琴!休要胡言!”
黄欣雅的语气难得的重了些,喜琴吐吐舌头,冲她咧嘴一笑:“怎的是胡言?小姐不是也希望这样吗?跟,嗯,他,双宿双栖呀!”
怕她动怒,喜琴特意用他代替了,没敢说出真实名字。
黄欣雅拿她没办法,摇头道:“他身份贵重,这种话岂能随口就说?外边那些人不知情胡言乱语就罢了,你最是了解我的心意,难道也跟她们一样乱说?”
喜琴知道自己错了,赶紧道歉。
咳咳,咳咳。
一阵微风吹来,黄欣雅轻轻咳嗽了起来。
喜琴赶紧连哄带骗地把她扶进了屋,只有那朵鹅黄色芙蓉花静静地躺在花盆边沿上,随着风摇摇欲坠。
不远处的走廊里,黄夫人罗氏静静地看着女儿,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身边的老嬷嬷赶紧劝道:“夫人别叹气,儿孙自有儿孙福,小姐一定会好起来的。”
罗氏又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从小就心思重,人家的女儿都是跟娘亲最贴心,她倒好,我问什么她都不说,唉,这孩子,生生的把自己的身子给闷坏了。”
老嬷嬷却笑道:“小姐的心思就算不说,夫人也知道啊!无非就是敬王殿下呀,小姐是心里着急了。”
“她着急?再着急也没办法呀!”
说起敬王来罗氏就纠结起来了:“敬王殿下不近女色你不是不知道,万一真的跟外界传言的一样,那雅儿这辈子岂不是就完了?”
赫连翊对女人脸盲的事没几个人知道,京城里便传出了敬王殿下其实是短袖的传言。罗氏就是因为这个传言才会对女儿的心思十分抵触的。
不过老嬷嬷却摇摇头,笑道:“夫人啊,你这听说的都是好多年前的旧闻了,现在啊,京城中都有了新说法了!”
“什么说法?”
“传闻啊,敬王殿下之前之所以不近女色,是因为他其实早就心有所属了。”
心有所属?
罗氏并不笨,看到老嬷嬷那笑得神秘又嘚瑟的样子,脱口而出:“你说的是雅儿?”
老嬷嬷连连点头,立即恭维地福了福:“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您以后啊,就是敬王殿下的岳母了!”
“还都是没影的事呢,可别瞎说,别瞎说!”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罗氏早已乐得眉开眼笑,仿佛赫连翊此时就现在她面前,已经恭恭敬敬地叫了她一声岳母了。
老嬷嬷也笑着说道:“夫人就安心吧,老奴跟了夫人这么多年,难不成还能糊弄夫人?这些都是老奴亲耳听外边人们说的呢,而且不少朝中女眷们也都深信不疑呢!老奴一出门,得有好几个人跟老奴打听小姐,说是他们家小姐想跟咱们大小姐结交呢!”
朝中女眷们几乎已经京城的风向标,有什么八卦之事完全可以从她们嘴里探听得到。
黄欣雅从小身体不好,很少外出游玩。别看她是丞相大人唯一的嫡女,但是在京城中要好的手帕交还真没几个。
如今这么多人都开始探听女儿了,罗氏自然就对老嬷嬷的话更深信不疑了。
老嬷嬷又道:“夫人啊,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罗氏此时完全沉浸在女儿要当王妃的喜悦中,对老嬷嬷更宽厚了。
老嬷嬷四下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在周围,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听说敬王殿下是想等大小姐的身子康健之后就去找王请旨赐婚,但是,老奴觉得吧,虽然敬王殿下对小姐有意,咱们也不能等着殿下去请旨。毕竟大小姐的身子总是这样病歪歪的不见好,万一因此错过了这门好亲事,可如何是好?”
罗氏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便道:“那嬷嬷觉得该如何呢?”
老嬷嬷便说道:“老奴觉得,夫人倒不如请老爷出面。以老爷的身份,只要肯在王面前说及此事,王定然会给老爷面子,没准,就能达成了小姐的愿望呢?”
丞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西凉也算是跺跺脚就能撼动一方的角色。
黄夫人也觉得老嬷嬷说得有道理,不过她很快又改变了主意,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正是因为老爷贵为丞相才不能这样做。他的一言一行肯定有很多人关注着,这件事若是能成也就罢了,若是不成,那老爷和雅儿的脸面还往哪里搁?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免得被人听去了给老爷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