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还在后边连骂带撅地,只不过她的哭声更大一些,大家已经听不清她到底骂的是什么了。
“阿瑶,怎么回事?”
海大婶帮忙看着摊子,海大叔已经一手举着木棍一手举着石头追了上来。
沈瑶知道他这是怕自己吃亏来帮自己打架的,心里不禁一热:“没事的大叔,就是碰见个小贼,我已经捉住了!”
阿月欲哭无泪,我不是贼啊,我可没偷你家东西啊!
海大婶帮忙劝着陈氏,沈瑶直接拽着阿月坐到一边角落里开始谈判。
海大叔手里的木棍一直不放下,一双牛眼瞪得大大的,连连往阿月身上瞄,瞄得阿月双腿一软一动也不敢动。
其实就算没有海大叔在那里威胁,阿月也跑不掉了,因为沈瑶的手一直拽着她的腰带。她能不能跑得了不知道,但这裤子是必掉无疑的了!
居然被一个丫头片子用这种损招儿给挟制住了,阿月真恨不得把沈瑶给剁吧了。
“行啊你,骗我说孟家有钱有势孟向西一表人才仪表堂堂,转过头来又骗孟家说我才貌双全旺夫旺家旺六牲!啧啧,你这两头儿骗的本事还真是不小啊!”
沈瑶一手拽着阿月的腰带,一手顺走了她的大红帕子,这帕子不赖,以后当了媒婆正好可以拿来用。
阿月心疼她那用上好锦缎做成的帕子,一张胖脸跟吃了苦瓜似的:“丫头啊,这可冤枉婶子了。不是我,是你那大伯大娘骗你的,我跟他们说了孟家小子是个病秧子,他们是自愿把你嫁过去的,不怨我啊!”
“行了!”沈瑶眉头一挑:“那俩畜生的账我自会回去算的,现在只说你的!阿月,你这样骗人,还想不想在河满镇上混了?”
把自己的亲大伯大娘说成是畜生,整个河满镇也就是沈瑶这么一个了。
阿月咂咂舌,脸上赔笑心里早已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丫头如此泼辣不好惹,就不该骗她去冲喜的。
“那个丫头啊,婶子可没有骗人,婶子说媒也快二十年了,从来没有骗过人,你那个事是意外,意外!”
沈瑶嗤笑一声:“对,媒婆的嘴戏子的腿,这可是天底下最不能信的两样东西了。你的确没有骗人,你只是巧妙地运用了夸张的手法罢了。”
说着,沈瑶便晃悠着脑袋戏谑道:“男人有银不说银,要说金。女人有貌不说貌,要说绝色!你有三间房,我偏要说成十亩地。你身形婀娜惹人爱,我还要再加三分怜!阿月,我说的可对?”
阿月早已被沈瑶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沈瑶说的正是媒婆一行的潜规则,给人说媒的时候可不能老老实实说实际情况,一定要说得天花乱坠处处开花才行。
所以媒婆的话不能全信,一定要折半去听。她若是说一个男人貌比潘安才高八斗,那这人铁定只是个普通人。
若她说一个男人老实本分踏实肯干,那很抱歉,这个男人肯定长得跟武大郎似的了。
沈瑶撇撇嘴:“行了,现在咱们来说说这件事到底要怎么解决吧!要么,我把你的光荣事迹宣扬出去,让你在河满镇再无立足之地。要么,你就对我们受害人做出赔偿,我便彻底放过你!”
这下阿月彻底蒙了,若是让人知道自己为了银子哄骗一个小姑娘卖身去冲喜,别说她了,他们一家人都铁定不能再在河满镇待下去了。
但若是让她做出赔偿,她这心里也很不舒服,越想越觉得亏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