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儿子的遗体安葬在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夏耿和冉清便在三天后动身回京了。
冉清产后还未复原,大疙瘩每日还需要药浴,所以这几天的路程最后竟是拉成了十天。
秦风早在冉清的身体出现异样的时候便将这个消息送回了冉家堡,冉家家主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当即便四下派人出去寻找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鬼手神医。
虽名叫鬼手神医,其实这人的医术远远不及他的毒术有名气。只是这人脾气古怪,虽然自己有一手绝世毒术,却又不想让别人提起,好像一说起毒术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一般。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郎中。
江湖中人知晓此事,自然不敢再在他面前说什么毒术大坏蛋之类的话,于是,鬼手神医的称呼便名扬江湖了。
只是,这个鬼手神医在十年前突然从江湖中消失了,众人本以为他是自己在药谷中捣鼓毒药的时候被自己的毒药给毒死了,可是后来有人专门去药谷中打探过,发现那里边根本就没有鬼手神医的尸体。
不仅如此,甚至还有人看到药谷深处有人迹可寻。
药谷深处种植的都是鬼手神医自己培养的毒草,据说还在隐蔽处养了一群毒虫之类的东西。
这样得地方,一般人可是进不去的,能够在那里现身的,也就只有消失多年的鬼手神医了。
冉家主年轻时跟这位鬼手神医有过一一些牵绊,这次家中外孙有了性命之忧,他自然是第一个就想到了鬼手神医了。
只是消息放出去这么久,一直都不见鬼手神医现身,直到近半个月后的一个凌晨,有一个酷似乞丐的道士上门了。
这道士浑身上下一团乱麻,头发胡须更是不修边幅地张扬着,要不是他身上的道士衣服,还有他手里那根脏兮兮已经打绺的黑拂尘,别人都会以为他就是上门讨饭的乞丐!
看门小厮以为他路上遇到了难事上门求助,于是十分客气地给了他一些碎银子想要打发走他。
谁知,这道士却不收银子,只是笑哈哈地说自己是来救人的。
自从冉清带着久病不愈的儿子回到冉家堡后,众人都知道他们家有个被毒侵蚀地快要见阎王的孩子了。
小厮一听是来救人的,自然不敢耽搁,赶紧将他引进了府中。只是心中对这个道士十分不屑一顾。
这些天堡中来了不少郎中,可是不管是声名显赫的神医,还是赤脚救人的游医,都没能成功治好二少爷。
这么个脏兮兮的道士,能治好吗?
正如小厮所想的,现在冉家堡为了治好病恹恹的大疙瘩,已经是什么法子都试过了。
宫中御医来了一拨又一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神医更是个个都请到了。不过都没能找出救治的更好办法。
没办法,大疙瘩连满月都没有,体内的毒素又实在是残存太多。更重要的是,他们也不能想出比甄修明更好的法子了。
其实甄修明的法子已经让大疙瘩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因为在药浴中用过过多药物的原因,大疙瘩的身子十分虚弱。
更严重的是,随着药浴时间越久,他不再出汗,反而是越发冷了起来。
就算是在温暖如春的房间里,他的小手儿和小脚丫儿都是冰凉冰凉的,小嘴儿更是冻得青紫青紫的,乍一看上去,就跟死了好久一般。
甄修明不止一次去找自己药方中的漏洞,可是不管怎样,都没有发现哪里有问题。
冉清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干净了,为什么小家伙就是一直不见好呢!
这位自称无忧散人的道士哈哈一笑,看着那出生已近一个月却依旧瘦瘦小小的小家伙儿,摇头道:“你这蠢蛋儿!他体内还有一种毒,你居然没有诊断出来!”
还有一种毒?
因为被称为蠢蛋儿而有些抑郁的甄修明愣住了,立即去给小家伙儿把脉,可是把了半天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无忧散人捋了捋长得挡住了面容的胡子,说道:“那蛇毒里边掺杂了一种奇花之毒,这花生长于雪山最高处的山岩之中,一般人很难找到,而且它的毒无色无味,一般人发现不了的。”
老道士有些飘飘然,不过甄修明却没有半点不服气,他的确听说过那种花,不过他哪里想得到,自己今日居然就遇到了这种花。
“那老先生可有方法解毒?”
冉清和夏耿更担心的还是儿子的安危,既然现在原因找到了,下一步就是解毒了。
只是,他们的愿望还是要破灭了。
别看那老道士说的头头是道的,但是真让他解毒就怂了。
“此花之毒,无药可解啊!”
无药可解?
冉清一个踉跄,差点儿瘫倒在地。
若是不能解毒,那她的儿子岂不是真的要一命呜呼了?她已经没有了大脑袋,现在不能再没有大疙瘩了。
夏耿更是一揖到底:“老先生,您既然能够找到犬子身中何毒,想必一定有办法救治他,还望先生垂怜!”
哈哈,哈哈。
无忧散人手里黑乎乎油腻腻的拂尘甩了甩,正好甩在了扁着小嘴儿睡觉的大疙瘩身上。
说来也怪了,自从出生后除了吃就是睡的大疙瘩,竟是被这拂尘一扫立马就醒了,睁着大眼睛死死盯着那拂尘。
就在众人好奇他接下来会如何之时,只见那小子嘴巴一张,哇得一声吐了!
吐了!
无忧散人的笑声戛然而止,黑乎乎的脸也十分难看,骂声更是止不住地从嘴里窜出来。
“臭小子,老道看在你外祖父的面子上现身来救你一命,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嫌弃我!行行行,你不是嫌弃我这拂尘臭吗?好,我就日日把你带在身边,让你天天闻着老道身上的臭味儿,看你还吐不吐!哼!”
刚刚还一直笑嘻嘻没个正行的老道士突然变了脸,就连冉清和夏耿也有些惧怕。
更让他们担忧的是,这老道士居然说要带他们的儿子走,天哪!他们怎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