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规叙半睁着眼,眼神迷茫,摆摆手道:“你们……你们出去,不用伺候了。”
他摇摇晃晃的撑起身子,脚步虚浮,从兜里掏出一袋碎银丢在地上,“把门带好。”
两个小倌双眼发亮地看着地上的钱袋,躬身感谢,这望风阁里难得遇到这么好说话的恩客,随便吹**喝个酒就能拿到这么多银子。
天蒙蒙亮的时候,谢规叙从望风阁出来后,直接回到客栈要了一桶温水,清洗一番过后,出门去北大街的十里铺子。
北大街的望风阁的西北方,中间隔着大半个永州城,而且这十里铺子不是普通的商店,它是一个做死人生意的铺子。
谢规叙在十里铺子门口打量了一眼,进去后看到伙计,直言道:“我找你们管事的。”
说罢,谢规叙掏出昨夜叶谦霖给自己的木牌,递到伙计手中。
伙计看了木牌,脸上神情不太自然,他快速将店铺的大门关上,小声道:“您请跟我来。”
……
昨夜睡觉前,苏溪桥一如往常一般进空间查探,意外发现竹屋的桌上有几样吃食,她拆开袋子尝了两口,心里美滋滋的。
原以为谢规叙忙着找人,根本就没时间想到自己,却没想到这人居然还记得买些吃食送给自己,也不枉她在家苦等。
睡前吃了谢规叙买的吃食,苏溪桥像是补了什么续命良药似的,一觉到天亮,睡饱起来后精神饱满,又是元气四溢的一天。
八月是乡下农民最忙碌的时候,之前家里只有两亩水田,为了更好的收成,苏溪桥特意在田里加了灵泉水。
现在家的水田多出七八亩,为了跟村里的收成保持一致,苏溪桥就没在田里放灵泉水,而是该用农肥。
当初苏溪桥让人往稻田里挑农家肥,村民们都不理解。因为以前有细心的村民发现无意中洒落了粪便的蔬菜长势比其他蔬菜好,他们因此想到粪便是否能够肥田。
有大胆的村民用整块地尝试,所有的蔬菜都死了。自此,再没有人敢轻易尝试。农家肥自然具有肥田的效果,这其实是因为他们没有对农家肥进行稀释,所以才会把蔬菜都“烧”死。
最近大家的收成结果出来了,村里有一大半人的粮食都被烧坏了。
苏溪桥想了想,对林叔吩咐道:“林叔,你抽个空和田户长说一声,农家肥稀释后才能用来肥田,并不是肥放多收成就越好。”
林叔恭敬回道:“是,夫人。”
林叔对苏溪桥的尊敬是刻在骨子里的,他和林婶一样,要让他们改改这种卑躬屈膝的毛病还真是挺难的,苏溪桥索性就随他们去,怎么自在怎么来就是了。
今天府上开始收花生,收获的季节最怕下雨,苏溪桥和谢舒兰在家闲着没事做正无聊,于是两姑嫂干脆戴上草帽到花生地里帮忙。
林叔和常水将花生一株株地拔起来堆在一起,苏溪桥和谢舒兰还有常嫂子三个人坐在小板凳上,将花生一颗颗地摘下放进篮子里。
现在地里的活全都承包给常水夫妇负责,林叔抽空过来帮帮忙,林婶则负责老宅后面院子里那块菜地,和府上主人的三餐。
谢苏杭和谢苏天除了学习和锻炼的,每天也会参与到农忙中,毕竟家里事情多的做不完,府上也不打算养闲人。
忙到晌午,苏溪桥提前半个时辰回去做饭,做了一道老醋花生米和一道水煮五香花生尝鲜。
在地里看到白白胖胖的花生,突然嘴馋想做来吃,加过农肥的花生跟没加的就是不一样,生吃甜甜的,煮熟吃口感绵密。
一亩地的花生,一天就摘完。花生藤都拔出来后还要锄头在地里再锄一遍捡漏,也是顺便翻土,为下一轮种植做准备。
花生挖完后又挖红薯。挖红薯需要经验,一不小心就会把地底下的红薯挖破,不好看,也不方便储存。
这事苏溪桥没什么经验,没有插手,交给常水夫妇负责。
之前给金醉坊酿制的那批酒就剩一大缸了,苏溪桥寻思着要不然在村里建造一个酒作坊,总是她来酿酒也不是办法,闲着的时候还好说,万一要是有事忙起来酒水可能会发生断供的迹象。
有钱还是要带动村里人一起富,吃独食这种事苏溪桥认为不太道德。
所以她去找田户长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老宅腾出来做酒作坊,招聘村里的妇女来酿酒。
本来这种事是要谢规叙去跟田户长商量的,但谢规叙不在,苏溪桥就只能自己去了。
“你说你要在村里建酒作坊?”田户长听了苏溪桥的很是吃惊,拧着眉问。
苏溪桥笑着点头。
田户长沉吟片刻,看向她说道:“这是好事,之前有不少人托我问过蔬菜的事,你府上的金醉坊和西江月每天都需要打量的新鲜菜。你也知道村里大多都是穷了半辈子的人,他们也想挣点钱。”
苏溪桥颔首道:“不瞒田叔,金醉坊如今的蔬菜是我自己家里种的,至于西江月供菜的人是在府州周边找的,这也是为了方便。”
田户长淡淡点头,便是可以理解。
见田户长如此好说话,苏溪桥仔细说道:“如今家里生意如日中天,如果我再弄出个什么赚钱的生意,村民们心中的不平衡一定会被激化。肯定有人会这么想,都是一个村的,而且以前大家同样是种地,凭什么我们现在这么有钱,他们那么穷?有那心思不正的,甚至可能暗中搞破坏。我和阿叙不指望和所有村民都亲如一家人,但至少也和他们和平相处。所以,我早有打算,等自家站稳脚后,再给其他村民想个主意,带动全村人一起致富。那么建酒坊就是我带领大家富裕起来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