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门上的闩子是搭着的,农村人都穷,就算有贼也不会上一栋旧宅里来偷,所以她只是把门闩搭上了,这样也方便谢规叙进门。
但现在门是关着,谢规叙还没回来,不知道去哪里了。
苏溪桥放心不下,于是就去了周氏家,刚走到门口就到谢舒兰,她说谢规叙拿了种子就回家了。苏溪桥没有明说谢规叙不在家,只说了一句可能出去透风了,她自己再找找。
苏溪桥沿着进村的路一直走到村口,都没发现谢规叙的踪迹,只好原路返回往后山的那片松树林里走。
她一路叫着谢规叙的名字,却一直没有回应,心里也开始有点焦急了。
就不该托大让他一个人去周氏家的,结果现在人不见了,一个盲人什么都看不见能去哪?
松树林里到处长着茅草,天色开始变得昏黄,松树把光线遮挡住了,显得林子里有些阴森森。
苏溪桥心里有些害怕,她以前看过一本小说,男主角也是穿越到古代,一次上山打猎的时候遇到一条巨蟒,直接把主角一口吞了。然后故事大结局作者衷心劝告各位书迷,如果穿越到古代千万不要往深山老林里跑。
当时她觉得那个作者挺二的,但是他现在觉得自己所处的环境,跟那本书里的一摸一样。
黄昏的树林太过于安静,原本存在的风声,鸟叫声都仿佛销声匿迹,空荡荡的林子里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草丛里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呻吟,主角走上前去查看,发现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踩中他布置的陷阱。
主角一阵沾沾自喜,正当他提起那种兔子的时候,攀附大树枝干上的一条大蟒蛇猛然冲向主角,一口把他吞入腹中,他还来得及挣扎便葬送蛇腹了。
苏溪桥后背冒着冷汗,衣裳全然湿透了,她起初还唤着谢规叙的名字,现在她根本就不敢出声了,怕惊动林子的野兽。
她每走一步都要往身后的树上看一眼,脚步不自觉地越走越慢,后来她停在了原地,心里一想,要不还是回去吧,万一谢归林已经在家等她了呢。
她也就这样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打算鼓起勇气往前走,突然前面的茅草晃动了几下,一根泛黄的竹杖从草里探出来。
苏溪桥愣在原地,直到看见谢规叙手上提着两只胖乎乎的野鸡走出来的时候,她身上紧绷着弦一下子就松开了。
她瘫坐在地上,刚才害怕时吓出来的眼泪,就像珍珠似的一颗颗往外蹦。
谢规叙似乎听到了动静,持着竹杖试探地问:“是何人?”
苏溪桥抬起头,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站起走到谢规叙面前。她用手碰了一下谢规叙的竹杖,用沙哑的嗓音说:“谢规叙,是我。”
谢规叙一听是他,连忙把对着前方的竹杖给放了下来,“小溪,你怎么在这?”
“已经天黑了。”
谢规叙低着头,喃喃道:“天黑了啊,我不知道。”
苏溪桥没有怪他,也没对着他发脾气,更没有执意问他为什么要跑到这林子里来。她接过谢规叙手里的野鸡,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苏溪桥以前是个医学生,她知道盲人的内心是很脆弱的。他们渴望得到公平的待遇,就像正常人一样。
质问他们为何眼盲还要到处乱跑,会让他们的内心受到严重打击。
回去的路上有谢规叙作伴,苏溪桥就没那么害怕了,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她回来的路上有问过谢规叙身上有没有受伤,毕竟是在林子里那么多草,有竹杖探路也难免会摔着。
谢规叙说确实摔了两回,不过不碍事,便未感觉异常疼痛。见他这样说,苏溪桥就更不放心了,看着他膝盖上多出两块沾着尘土的印子,心里有点酸酸的,还是等到晚上再让他脱了裤子看看吧。
谢规叙抓到的野鸡还有点生气,苏溪桥用绳子把脚绑住,暂时放在了厨房的柴禾堆里。
本来打算好的晚上做面条的,但是苏溪桥从来都没和过面,可能花费的时间会比做饭长,还不一定好吃。
放弃了做面的打算以后,她快速地把米饭蒸上,然后随便洗了两个菜炒了。
苏溪桥看谢规叙一个人坐在门厅里,就把他叫到厨房坐在灶前帮忙添柴。
谢规叙一下感觉心里美滋滋的,但是脸却没露出太多的表情。
夫人嫁给他好几天了,一直对他不冷不淡,照顾周到,但那种感觉就像一个正常人对他眼盲的同情,没有一丝的亲近感。
新婚夜那晚,还嫌弃过他,直言他是个废物,如若不是生活所迫,必然不会与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她说她本想嫁给一个正常人的。
现在的苏溪桥会照顾他,会担心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苏溪桥看着谢规叙坐在那一动不动的闭着眼,还以为他累的睡着了。她走到灶前,伸手扯一下谢规叙的手,“是不是累了,进屋睡去吧。”
“不累。”
苏溪桥扶他起来,“那吃饭去吧。”
晚饭后,苏溪桥烧了点热水让谢规叙去洗澡,自己则在门厅里缝窗帘,简单的一块布,缝好弄个东西挂上就行了。
谢规叙看不见,所以洗澡时间比一般人长,所以她还趁机做了四条亵裤,刚好一人两条换着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