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锦满脸尴尬,云巧伸手把人拽着坐下,道:
“我知你心里的意思,但我也跟你说实话,我不是不担心,但身契这个东西,我还是信任的。再有,你爹娘、兄长都在我那,你怎么可能反水呢?”
话落,云锦自嘲的笑着摇头,说:
“是啊,是奴婢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小姐。”
“不不不,这跟高估、低估没关系。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咱俩有眼缘,我信你。”说着,把账簿推给她。
云锦看着眼前的账簿,搅着手指,道:
“既如此,奴婢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翻看账簿,态度十分认真。
每一笔的钱款,都记得的很清楚,一目了然。
一盏茶后,云锦合上账簿,又拿起了作坊工人的工钱簿,继续翻看。
每个人单独有一页,哪天来了,哪天没来,记录的清清楚楚。
云锦看完,欲言又止。
云巧见状笑着道:
“想说什么说就是了,我听着。”
云锦瞅着账簿,试探着道:
“小姐,一定要这么细致吗?我觉得其实可以……难道作坊的人,很较真他们的工钱?”
“谁不较真的?”云巧反问,“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这是未雨绸缪。每个人每天来没来,记录明白。发工钱的时候,他们就算来找,也会有理有据。不然你记录了,她忘记了,那会儿就会形成糊涂账。”
云锦听到“未雨绸缪”,不住的点头,道:
“小姐请放心,奴婢一定详细做账,不会出现任何啰烂。”
云巧笑着颔首,说:
“那成,从明天开始,做账这一块我就不管了。我会尽量放手,作坊、县里的铺子、还有家里的地,都归你跟忠叔去管。”
云锦再次点头。
“小姐放心,您只管安心做大小姐,我跟父亲一定全部做好。”
云巧听到这声“大小姐”,心里哀鸣。
她若真能那么惬意就好了。
不过具体解释倒也不用,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
门开,若兮风风火火从外面进来,满头是汗。
云巧见状,心里“咯噔”一下,道:
“咋,咋地了?家里出事儿了?”
若兮几步来到跟前,带着抱怨,说:
“小姐,您走至少要跟奴婢说啊。奴婢从家出来满村翻您!您当时答应阿荣的话,忘了?”
呃……
云巧松口气,不在意的道:
“我也没出去,就在村里啊。”
“村里也不行,奴婢必须时刻跟在您身边。”若兮坚持。
云锦见状,出声道:
“若兮,我也跟着小姐呢,没事儿。”
若兮张作,随后把话又咽了回去。
云巧自知理亏,起身拍拍若兮的肩头,道:
“好了好了,以后我去哪儿都带你,成不?”
“您可要说话算话。”
“必须的。”云巧不住点头,冲云锦挥手,三个人出了谈事屋。
回到家,耿氏坐在厨房门口,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云巧不解,纳闷的问:
“娘,咋地了?”
耿氏指着里面,让她自己看。
一看不要紧,云巧傻眼了。
忠嫂子竟然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擦的擦,洗的洗。
“忠婶儿,您这是……干啥啊?”
忠嫂子闻声抬头,然后一边做事一边说:
“小姐不用管奴婢,奴婢就这么个毛病。接管一个地方,虚把上下、里外都打扫一下。”
打扫?
这可不是打扫,明明就是“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