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茂接收到云巧的眼神,走到赵捕快身边,说:
“官爷,云老夫人这般状态,只怕一时半会儿都缓不过来。您看……”
赵捕快明白他的意思。
看着仍旧痛哭不止的耿氏,叹口气,站起身道:
“也罢,喜我报过了,就不打扰云老夫人了。一会儿老夫人哭过后烦请告诉她,就说举人老爷的禄是八十石细粮,过两日就会送到。”
“好,多谢官爷。”杨茂抱拳还礼,跟着杨二乐把人送出了祠堂。
等人走后,耿氏仍旧在哭。
村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窃窃私语。
“听见了吗?举人老爷每年有八十石细粮呢。”
“咋没听到,唉呀天,那么多,咋吃啊!”
“细粮,八十石,卖了可不少钱啊……”
“……”
云巧听得只字片语,虽然不知道八十石具体有多少斤,不过他们那么多,肯定不少。
更何况细粮价高,今年家里的粮食够吃,如果卖了,的确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呜呜呜……她三叔啊……你儿……”
云巧闻言,急忙拍两下耿氏,道:
“娘,别哭了,我哥考中是大喜事儿。爹跟叔叔们泉下有知,都会很高兴的。”
另一只手,捏了捏耿氏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再说。
杨茂从外面走进来,见耿氏哭声减小,蹲下来,道:
“老夫人,刚才孙官爷说了,云举人的禄,过两日送来。”
耿氏木讷的点点头,忙把腰间的钱袋拿给他,说:
“散喜儿的。麻烦你了。”
“老夫人客气。”杨茂双手接过,出了祠堂。
村里人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一股脑的都跟着走了。
等正堂内就剩下他们母女俩,云巧这才压低声音,说:
“娘,你刚才好悬说漏了啊!”
耿氏长叹口气,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道:
“忘了,一着急什么都忘了。”
云巧理解她的心情,可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
本想嘱咐嘱咐,可看到母亲这般,最后想想还是作罢。
艰难的扶着耿氏起身,去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后,又道:
“下午我大哥就能回来,娘不用担心了。”
耿氏握着闺女的手,点点头,没有吱声。
须臾,杨茂从外面进来,抱拳拱手。
“老夫人。”
耿氏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道:
“叫什么老夫人,叫‘云伯娘’,跟以前一样。”
杨茂闻言忙不迭摇头,说:
“那哪儿成,规矩不可废。”
“啥规矩不规矩的,一个村住那么多年,难道云雷考中举人就生分?”耿氏不依。
看着中规中矩的杨茂,轻叹口气,道:
“我要是真有那么大的规矩,刚才就不能跪坐在那里,哭的稀里哗啦。别改口,改口我不习惯。”
“是,云伯娘。”杨茂恭敬不如从命的应着。
耿氏接着云巧的手起身,拍拍杨茂的肩头,又道:
“今儿多亏了你。三个儿子,一个也不在跟前,都是你跑前跑后。等过了中秋,家里摆桌,记得来。”
“好,一定会去。”杨茂挽着她另一条胳膊,慢走出了祠堂。
杨二乐等他们出来后,回到祠堂打扫、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