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赶紧养好身体。”顾青云走到他身边,摸摸他的额头,发现已经不热了,松了口气。这次顾永良生病,中途可是反复发热了好几次,让他们紧张不已。
“差不多好了。”顾永良脑袋朝顾青云的手掌上磨蹭了下,又见顾青云身上还穿着朝服,就忙问道,“爹爹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顾青云顿了顿,想到事情还没有明朗,就没说出口,只道:“忘记换了,待会就回去换。”
顾永良“哦”了一声,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又问道:“今年咱们还去云水河边游玩吗?”
“天气暖和的话,等你好得差不多了就去。”顾青云摸摸他的脑袋,“是不是想去见宁家姑娘?”
顾永良一听,脸上有些发热,眼睛瞄了一眼顾青云,低声道:“哪有的事。”说着就走到窗前,眼睛只看向窗外小小的鱼池。
看到他扭捏的样子,顾青云忍不住呵呵一笑,跟着走到他身边,同他一起看鱼池里游得正欢的小金鱼,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已经定亲,有我们在,见见面是可以的,这有何好害臊的?你作为男人都害臊的话,那人家宁姑娘岂不是得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两人的婚事是定下来了,不过成亲的日子还没有商量。
至于金鱼……他们家每人的书房外面都会建一个小小的鱼池,里面放有几尾金鱼,几丛绿色的水草,就是为了让他们在读书一段时间后能看看游动的鱼儿,免得书看多了伤眼。以前孩子们还小,为了监督他们做功课,他们都是和顾青云一个书房读书的,几年前顾永良兄弟搬到前院,就很少到顾青云的书房去了,除非是借书。
“爹!我没有。”顾永良一本正经,眼睛直盯着小鱼,耳根有些发红。
见他如此,顾青云不好再说。
“这次会试虽然半途而废,很是可惜,但道理你都是懂的,不用我们再多说,自己想开就好。”在安静的气氛中,顾青云开口道。
“爹爹,我明白的。”顾永良转过身来,正视顾青云,表情很是郑重,“我会继续努力,三年后一定会比这次考得好。”他以后不会再仗着自己年轻,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强壮就忽视身体的健康。
三年后的自己,肯定比现在更好、更优秀,他有这个自信。
“明白就好,你的那两个好友这次不也是没有参加会试吗?他们都想积蓄实力等待下一次,免得不小心考到同进士。”顾青云安慰他。
顾永良有一群朋友,但能称得上好朋友的就只有四位,其中有两名年轻人和他一起长大,同在皇家书院读书,科考成绩也很优秀。
“嗯。”顾永良点点头,修长的手指抚过窗沿,笑道,“亏我还以为自己比他们能快一步呢。”
两人再聊了一会儿,顾青云就道:“这三年你不能去国子监读书了,就好好想想该如何度过,是去游学还是去做其他事。不过爹想请你帮个忙,那就是抽空去巡视一下咱们的田庄,帮你娘做做账,你总要知道咱们家的家底吧?”
其实他们的田地并不多,这些年陆陆续续添置了些,有一百二十亩地,分在两处地方,一处五十亩,另一处七十亩,还有一个没买多久的二百亩的田庄,不过商铺倒是有四间,出租的院子有两座。商铺和院子还好,都是租出去,有顾三元管着,就那些土地离得较远,由本地村庄的人做庄头,如此一来,他们家就得时常派人去巡查,免得被欺上瞒下。
至于家底什么的,他觉得让孩子们知道不算什么,像顾景,现在已经开始帮简薇算账了,肯定知道自家的家底。
“好。”顾永良立即点头,他对农桑不陌生,以前被父亲操练过的。想到这三年,他摸摸下巴,是该好好考虑除了读书如何度过了。
从顾永良房里出来后,顾青云连忙去后院换了衣服,和简薇说了几句,就到隔壁找方仁霄了。
等他把话说完后,出乎顾青云意料,方仁霄似乎早就知道,道:“这事早有人告诉老夫,本来还不确定的,现在你这么一说,估摸着你应该是调到工部,至于职位……”他沉吟了一会,还是摇头道,“消息还是太少,不能确定,只是最不济是平调,不怕。”
顾青云点点头,颇有些无奈:“我在云南司做得好好的,户部的事做得顺手,没想到就得调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适应。”工部虽然这几年变得热门了些,可也只是一个过渡,自从新的船只研究出来后,又恢复了以前的地位,当然,还是有些改变的,只是相比户部,工部在六部中排名最后,没有户部受重视。
他心里真的颇为郁闷,在户部,上下级、业务都是熟悉的,他几乎是烂熟于心,尤其是他的上官詹员外郎是个甩手掌柜,对他放权很高,几乎把整个云南司的事都交到他手上,他自己就负责安排和检查工作,对外联络也是他在弄。
这样的安排,顾青云要做的活就很多,要不然他的话本不会推到去年年底才完结,自己该写的书没有写完,就是平时在工作中花费的精力和脑力很大。
只是这正好适合他的性子,很是满意,没想到现在……唉!想到夏尚夏大人明年就要致仕,他不能再做吏部右侍郎,人走茶凉,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于是自己有这一遭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