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即明听了,颇有些失望。
“不过,看在我们相识的份上,我可以出诊。”宝春紧接着又补充了句。
相识两字,在外人耳朵里稀松平常,可在谢即明韩毅他们听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相识过程着实有些凶残。
不过,谢即明也是个皮厚的,干干笑了下,便说,“那感情好,多谢了,老爷子的病要是好了,我这就去了一块心病了,你是不知道他只要一对我发脾气,我就担惊受怕,心都揪着,生怕把他给气晕了过去……”
宝春不知道说什么好,合着治好了病是为了耐气啊。
“要是能把他那固执的思想也治治就好了,非要让一个不喜欢读书的人,天天读书,做学问,考功名,为官,这不是迫害人么?非说商人投机取巧,上不得台面。”这货抱怨嘀咕上了,“我就喜欢赚钱怎么了?你看你这儿不是挺好么?”
“士农工商,商排在最后,是不为人喜。”宝春点头。
“你怎么也这么说?商人卑贱,那你一个大家小姐,干嘛也要开这医馆?”谢即明不服气。
“若论原因,也不是一时能讲清的。”宝春没有正面回答,“不过,我相信职业是没有贵贱之分的,只是分工不同而已,不错,士是国家的顶梁柱,农是国家的基础,商人不事生产,貌似投机取巧,只会钻营,但是,仔细想一想,若没有这些商人,货物怎么流通?货物销不出去,他们就会减慢生产,再加上,过了储存期,生产出来的那些东西就会坏道,烂掉,这样以来,浪费掉了多少生产物。”
“而有了商人,他们南来北往,将那些生产的货物销到稀缺的地方,这样以来,就促进了生产,从而也使得各个地方的物品多样化,让百姓的日子过的更舒坦。”
谢即明豁然开朗,猛搓手,“沈小姐说的太对了,一针见血啊这是,之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之前在小镇上呆过几年,没有太多的见识,对这些民生还算了解一二,国以民为本,老百姓富裕了,就等于国家富了,国家富了,就能有更多的财力装备军队,军队强大了,国家还不强么?”
“太好了,这就应该让我家老爷子听听。”谢即明激动不已。
韩毅瞅瞅宝春,又看看荣铮。
荣铮端着杯子,视线定在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也不能怪你家老爷子,大家不都是这么想的嘛,谁不希望自己孩子功成名就。”宝春说。
“你是不知道我家老爷子有多固执,小的时候,摔了我的算盘,长大了我偷偷经商,他就把我关起来,不给饭吃,逼着我读那些之乎者也的书,开科考时,就逼我去考,简直苦不堪言,生生要扼杀我的商人天赋啊。”
宝春突然嗅到了不寻常的东西,问了,“怎么说?”
“不是我自夸,对经商这方面,我天生有种直觉,知道生意怎么做赚钱,就我家的那些外事管家,碰到难以解决的问题,他们就会来找我拿主意,保准出不了错,最后还能大赚,不过,这些都是要瞒着我家老爷子的。”谢即明说。
听起来有些玄乎,但是,宝春却是知道这样的人是存在的。
对某件事情他们有着异于常人的触觉,能提早窥得商机。
这样的人,那就跟聚宝盆差不多,是能集聚财力的。
宝春按耐住激荡的心情,不动声色地问了,“那你准备听取你家老爷子的建议,考取功名,入朝为官,放弃理想。”
“当然不了。”这货简直是想都不用想啊,“我在等我家老爷子对我彻底失望,不再管我啊,不瞒你说,我一直就没放弃过。”
“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你了,你这房间是怎么回事?温暖如春,可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炭炉。”谢即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