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77章 拯救</h1>
在过日子这事儿上,知恩还挺容易满足。
不过在他的事业上,知恩可一点儿不知道满足。
他已经想好要搞的第二事业是什么了。
“今年我想搞一搞黄花,先少整一点儿,就离家最近的那一片地,行的话明年再多整点儿,不行的话损失也不会很大。”知恩对春阳说道。
“好搞么?”春阳不大懂,只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你啊,好好照顾自己就是在帮我了”,知恩笑着说道。
这黄花可不是那么好搞的,从最开始的栽种一直到采收,中间的每一步都要摸索着进行,就算有县里农科员的指导,赔钱的概率还是非常非常大。
不过知恩还是想尝试一下,他觉得黄花搞好了收益不会比木耳差。
他这也算替村民打前战,如果自己成功了,就可以在村里推广。这样一来,那些没有条件搞木耳的人家就可以试着种植黄花,增加大家的收入。
他这个村长当的也挺不容易,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要管,未来发展的大事儿也要管,其实也挺累的。
就好比王发他们家吧,儿子住院两口子都去陪护了,女儿又都出嫁不在家,那这家咋办呢?亲戚不乐意管,那就只能知恩去管。
他本来就忙,现在每天还得过去给人家喂猪喂牛!喂牛需要铡草,他一个人还用不了铡刀,春阳就得跟着过去铡草,这一天天的,光忙活别人的事儿了。
大年初九李燕从医院回来,带去看眼睛的钱花光了,孩子还需要继续治疗,她只能回来想办法筹钱。
平常对自家姑娘不怎么样,这会儿倒是想起自己还有三个出嫁的姑娘来。
李燕跟姑娘要钱,要的还都不是小数。
王家的姑娘还挺识大局,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给小弟看眼睛,都愿意掏钱,不过也确实掏不出李燕说的数目。
李燕特别着急,看眼睛真的挺花钱。他们去医院那晚就把家里的钱全都带去了,如果姑娘这里凑不够,她就只能卖牲口卖农具再跟村里人借钱了。
李燕真的慌了,急的在家直哭。这种事儿知恩总不能看着不管吧,在了解情况之后,帮忙找了个买主,可以先将家里的牛和猪卖掉,如果这还凑不够的话,知恩还说愿意借钱给他们。
有的人就是这样,得了一就想要十。
李燕一听说知恩愿意借钱给她直接就问道:“那你直接借给我不就行了么?这猪和牛就不卖了呗。”
“我手里能动的钱不多,如果光靠我借的话根本不够”,知恩实话道:“再说,这是给你儿子看眼睛,最急的就是你们,别把希望都放到别人身上,别人没有义务替你们着急!”
他是说实话,可人家李燕根本不信,嘴上没说啥,心里已经认定知恩是见死不救,完全忽略春节那晚是知恩开着三轮车送他们去的医院。
李燕在家待了两天,然后带上姑娘给的和卖牛卖猪的钱又出发去了医院。
她在家的这两天村里有不少人打听孩子的情况,李燕也没瞒着,别人问啥她就说啥。
孩子的情况不大好,伤重的那只眼睛摘掉了,要安个假的。这假眼睛还挺讲究,还分好几种,价钱都不一样,王家情况不好,只能给孩子选个便宜的。
伤的轻的那只眼睛保住了,不过视力受到影响,以后都要佩戴高度数的眼镜才能看清楚东西。
眼睛啊,多重要,就剩一只眼睛还看不清东西,这孩子的后半辈子可怎么办?
别说李燕王发夫妻,就连村里不相干的人想一想都发愁。
春阳也有些愁,她是站在教育工作者的角度去看这件事的。
以孩子现在的年纪,考虑以后的生活的前提是接受好现在的教育。他的情况这么糟糕,可怎么上学呢?
春阳给爨海涛打电话,毕竟孩子在春熙小学上学,具体该怎么安排还是爨海涛说的算。
爨海涛正在家高高兴兴的过年,听闻这事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孩子脾气本来就不好,现在又遇着这件事那不得更不好啊,真愁人!”爨海涛十分头疼的说道。
春阳也知道这件事不好办,却还是安慰道:“没办法,总不能不让他上学吧。”
确实不能不让人家上学,如果那孩子不想上学的话,爨海涛还得想办法说服他来学校上课呢。
说到学生,爨海涛突然想起一事,对春阳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我一个三胖子屯的亲戚过年来我家说他们屯有个上初中的小姑娘要嫁人了,家里父母做的主。我不知道是不是大河中学的学生,你要不要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啊?”
那当然要了解!
初中生,才十几岁啊,让孩子结婚那是犯法的!
这大冷天儿的,春阳亲自跑了一趟三胖子屯,在给住在三胖子屯的学生做家访的同时也了解了一下情况。
还真是大河中学的学生,今年初三,还有一学期就要毕业了。
这姑娘学习还成,在班里能进前十名。以大河中学的教学水平来说这个成绩考高中基本没戏,如果父母肯花钱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继续往下读,如果父母不肯花钱那她就只能步入社会了。
很显然啊,姑娘的父母不仅不愿意花钱为自己姑娘的未来铺路,甚至都不打算让她读完初中。
春阳去这学生家里,发现这家的家庭条件不差,在村里至少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完全不至于卖姑娘啊!
和这家人根本没办法交流,春阳跟他们说东,他们就跟春阳扯西,根本不往一块儿聊。
春阳决定转变策略,跟学生聊一聊。
小姑娘挺有主意,单独跟春阳在一块儿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李校长,我不愿意”。
“我看你们家条件也还可以,你爸妈干嘛非得逼你结婚,你还这么小?”春阳不解的问道。
小姑娘低着头,好半晌才哽咽着说道:“早些年我爸进山拉柴禾让车板子砸了,差点儿在山里冻死,是林区一个人救了我爸。后来那家的大人陆续都没了,就剩下姐弟两个人。姐姐是正常人,弟弟是个疯子,去年姐姐出嫁那个疯弟弟没人照顾,我爸妈就想让我嫁给那个疯子,说是让我去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