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年轻人都忙活起来,曹佩瑜就留守在家看孩子喂牲口。都是零碎活,看着不多做起来可挺累人。幸亏知善和知勤懂事,还有杨成帮忙,曹佩瑜照看家里这摊才轻松一些。
东北的冬天可不含糊,天冷风大,甭管穿多厚在外头待一会儿保准冻的透透的。今天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晚上烧的烫人的炕还没到半夜就凉了,下半夜裹着被子冻的直哆嗦,在屋里说话都直吐白气儿。
曹佩瑜怕成天往外跑的孩子们冻着,白天忙活完晚上就点灯点蜡的絮棉衣棉裤。
买的都是好棉花,揪成薄片一层压一层的铺起来,最上面放一层里衬,缝几趟线固定住棉花,再沿着裁剪好的布料缝合起来。
说着是挺简单,缝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春阳来帮忙,顶针儿用不好针老扎手,没缝几针就让曹佩瑜撵一边儿去了。
“瞅你那双手,瘦溜的挺好看,做针线活咋跟俩棒槌似的呢”,曹佩瑜打趣她。
春阳很服气,她确实做不好这个。
曹佩瑜低头缝一会儿抬起头来活动脖颈,听着窗外呼呼的北风忍不住叹口气:“也不知道知恩在派出所冷不冷,这大冷天的,屋里要是不烧炉子得多遭罪啊。”
今晚上知恩值班,要明天上午才能回来呢。
其实单位管的没那么严,只要不出事儿晚上回家也没啥,只是知恩是守规矩的人,该他干的活儿他一点不含糊,说值班就一定要挨到点才走。
春阳也不了解知恩的工作环境,为了不让曹佩瑜担心她只能捡好的说,谁承想说着说着话题就有些偏,曹佩瑜讲起以前村里冻死人的事儿来。
能被冻死,十有九都是喝了大酒醉在外头的。曹佩瑜以前就亲眼见过一个冻死在外头的酒蒙子,样子是真难看,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咱家你们几个都不爱喝酒,挺好,喝酒太耽误事儿,还是不喝的好”,末了,曹佩瑜叹息着说道。
说到喝酒,春阳猛然想起一事:“大娘,头前儿冯老师给我信儿,说是他大爷家的堂哥结婚让我去坐席,算算日子好像就是今天,我没去,没啥事儿吧?”
“那能有啥事儿,他亲戚又不是你亲戚,给你信儿让你去就挺怪,这大冷天的又那么远,你不去就对了”,曹佩瑜回道。
春阳到底年轻,人情世故上的事情还要曹佩瑜给她出主意。既然曹佩瑜这样说,那春阳也便放下心来。
只她万万没想到,冯家那头欢欢喜喜的娶媳妇竟然还能闹出人命来。
第二天上午知恩没按点回来,曹佩瑜隔一会就出去看一趟,着急的不行。
外头又下起大雪来,风还特别大,出去都睁不开眼,瘦小点儿的人逆风都走不动道儿。
杨成要去找知恩被春阳拦住,这大雪天一个小孩儿出去多遭罪,要找人也该是大人出去找。
春阳刚穿戴好要出门,知恩就回来了!
他遮的倒挺严实,就露一双眼睛,眼睛四周一圈儿还是结了厚厚的霜花,看着就冷。
“出啥事儿了吗?咋这个点儿才回来?”曹佩瑜一边儿拿笤帚疙瘩扫他身上沾的雪一边忧心的问道。
知恩先看春阳一眼,低低问道:“冬梅姐不在屋里吧?”
春阳神色一凛,心道还真出事儿了啊,这事儿似乎还跟冬梅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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